对此结果,周围学子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鹿鸣书院这么厉害吗?居然把姜娘子挤到了第三名,我可从未见姜娘子不是第一名。”
“对啊,这个崔则灵和徐清敏到底是何人?居然比姜娘子还厉害。”
姜悬珠本就忿恼,听到这些话更是捏紧了拳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有学子见她脸色难看,出言安慰道,“姜娘子别气馁,这二人我知道,确实才华横溢,不过姜娘子你也十分优秀。”
这安慰的话在姜悬珠耳中就变成了,崔徐二人就是比她厉害。
她脸色愈加难看,让那还想劝慰的学子讪讪闭了嘴。
不过还有不长眼的人在问,“这二人到底是何来头?”
毕竟,能把姜娘子从第一名上面拉下来,在湘云书院确实是个大新闻。
有知道的学子很快讲起了二人,“她们二人是上一届院试的案首和第二名。”
“那个崔则灵,是上届院试的案首,她可是个传奇人物。”
“据说她家贫困,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却是自小就展现了不凡之处,三岁就会背诗,六七岁时出口成诗,听说她还过目不忘,不论什么书,只要看一眼就能一下记住。”
随着崔则灵的事迹被人普及,大小学子皆是惊呼,世上居然有如此天资聪颖之人。
“那徐清敏呢?”有学子接着问。
“姓徐,我记得鹿鸣书院的院长也姓徐!”
有人突然插嘴。
“没错!这个徐清敏不仅是上届院试的第二名,仅次于崔则灵,而且她还是鹿鸣书院院长之女。”
“要知道鹿鸣书院院长可是从京城退居到义州城,曾在吏部中担任要职,家中文客众多,如此家风,徐清敏有此成绩也不意外。”
到了徐清敏这里,学子们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
有不屑者,“不过是靠着家里那点余荫罢了,若是换了旁人,也不比她差。”
“就是,我等读书人寒窗苦读,还不是抵不过有权有势之人。”
更有甚者忍不住诋毁,“她是徐院长之女,此次考察说不得徐院长有没有透露一二呢。这次还好,若是秋闱,徐院长有吏部关系在,也不是不能为徐清敏打点一二。”
这番话让所有学子都忍不住蹙眉,她们寒窗苦读,最气愤的就是在科举里以权谋私之人。
姜悬珠刚刚还在为自己这次的成绩羞愧,可听了这二人的背景,心中那股羞恼变成了不忿。
她心中暗想,都说崔则灵自小聪慧,聪慧能有自己聪慧?
照她想,不管是徐清敏还是崔则灵,她们能考的比自己好肯定有徐院长帮衬。
不说以权谋私,暗中透题,就是徐院长曾在吏部任职,肯定对秋闱更加熟悉。
只要徐院长暗中点拨一二,崔徐二人又何愁秋闱名次。
这样的话,秋闱的解元就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姜悬珠只觉得她们二人卑鄙极了,居然如此有心机。
她脑瓜子转了又转,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她们都这么有心机,那自己也不能落后。
她回去就想办法从湘云书院转到鹿鸣书院,自己这么有天赋,想必那个徐院长不会有眼不识明珠。
到时候若能被徐院长收为弟子,自己的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姜悬珠想通后,脸色转阴为晴,她看了看还在热火朝天讨论的其他学子,只觉得自己和别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她们还在这里不平,而自己已经想好今后要怎么办了。
姜悬珠好心情的微勾嘴角,从人群中走出去。
剩下的学子不明白为何姜娘子一下子心情变好了,她们相互看了几眼,最后也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湘云书院一个月休一次假,休假共四天,姜悬珠背着包袱出了书院,往义州城的东面走去。
出了东城门,还得走一段路。
姜悬珠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小调,身上没有那股读书人的儒节,反倒有股不羁之色。
姜悬珠家在义州城城东的小渔村。
义州城近海,海产丰富,也是义州城的重要经济支撑。
因此小渔村也还算富裕。
姜悬珠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思索着等会吃点什么。
也许是想得太入迷,姜悬珠被路边草丛里的碎瓦片给绊倒了。
“嘶——”
姜悬珠发出一阵痛呼,她摔倒在地,来不及起身,手掌上传来一阵痛意。
姜悬珠举起左手,手掌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口,血液顺着手掌一点点滴到地面上。
姜悬珠疼得龇牙咧嘴的,她打量一圈杂草丛,原来是一块石头,一侧棱角有些锋利,将她的手掌划伤了。
“破石头!”
姜悬珠站起身,发泄的踢了两下石头。
石头没踢动,倒是把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姜悬珠恼怒了片刻,正准备转身继续往家里走去,却在转身那一刻看见了石头底下一抹鲜红娇嫩的颜色。
悬在空中即将迈出的脚步顿住。
姜悬珠止住步伐,好奇的蹲下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石头搬走。
石头下面很干净,一只娇嫩的花静静卧在土上。
姜悬珠有一瞬间惊艳,她不爱花,也不知道这花是什么品种。
但能瞧出这花很漂亮,花瓣颤颤巍巍的半开半裹着,颜色粉嫩,比胭脂还要娇俏,花苞缀在细细的枝干上,还有一股暗香浮动。
因为被压在石下,花瓣处被捻伤,有些摇摇欲坠,可怜巴巴的还坚持着挂在枝上。
姜悬珠看着这朵花,总觉得从中看出了一丝可怜和哀求。
她觉得有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捡起花,因为动作不甚轻柔,花枝颤了颤,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姜悬珠的掌心。
“嗯,看着还算赏心悦目,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养活吧。”
姜悬珠自言自语道。
经过这一插曲后,姜悬珠再一次启程往家里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一会后,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来到这里。
他身穿灰色道袍,头发凌乱,脸上也布满污垢,腰上挂了一个破布袋子和一个痕迹斑斑的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