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悬珠醒来时江鲤已经不在枕边。
姜悬珠起床,朝外面走去,瞥见了厨房中江鲤的身影。
江鲤并未回头,却像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立马回头看向姜悬珠,“妻主,今早做了包子,你等会多吃点。”
听到江鲤做了包子,姜悬珠有些馋,只觉得五脏腑好像在咕咕叫。
她坐到桌边,等着江鲤端上包子。
很快,江鲤就端上来一屉香气四溢的包子。
做包子麻烦,得从和面开始,醒面,剁馅,包包子,再到最后上蒸笼,整个过程下来,至少两个时辰起步。
也就是说,江鲤一大早起来,就为了给姜悬珠做这顿早饭。
姜悬珠很喜欢江鲤做的包子,吃得津津有味,江鲤也不觉得辛苦,他养姜悬珠养习惯了,从吃穿到住行,妻主的一切都是他负责的。
就连姜悬珠今天穿的一身素袍,也是江鲤一早收拾出来放在床头的。
两人都很享受。
边吃着包子,姜悬珠边跟江鲤说,“我等会去趟城里,打听打听怎么才能进鹿鸣书院。”
江鲤点头应下,“好,那我等会也出门看看哪家收鱼,妻主放心,银子我定能凑齐。”
于是用了早饭后,姜悬珠就出了门。
江鲤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屋子,似乎并不急着出去。
姜悬珠一路从小渔村进了城里。
鹿鸣书院在城东,姜悬珠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到了。
书院院门此时只有一个守门的,正蹲在院门,无聊的打着哈欠。
姜悬珠在兜里摸了摸,摸出点银子握在手里,然后走近。
“干嘛的,鹿鸣书院外人不得入。”
守门人见到一道影子靠近,头也不抬的说。
下一刻,一块碎银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守门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她捡起银子,然后看向来人。
眼前这位娘子穿着长袍,好像是个读书人。
姜悬珠见她打量自己也不怕,她又伸出手,手掌上摊着一块更大的银子,“打听点事?”
守门人看到银子眼睛一亮,顿时点头如捣蒜,“您说您说,想打听点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姜悬珠将银子递给他,然后靠近低声说了几句话。
守门人听了之后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您是想进鹿鸣书院啊。”
守门人毫不掩饰的打量一眼姜悬珠。
看起来这位娘子穿得素净,身上也没有佩戴什么值钱的物件,不像是个有钱的。
守门人一脸为难的摇摇头,“这怕是难啊。”
姜悬珠被她打量的眼光看得有些羞恼,怎么,她可是堂堂院试案首,居然还敢瞧不起她。
“怎么说?”
为了不让自己的银子白费,姜悬珠还是咬牙继续问道。
守门人一脸高深莫测,“咱们鹿鸣书院,可是义州城最厉害的书院的,里面的徐院长知道吧?那可是从京城吏部退下来的。”
她有意炫耀,却见姜悬珠一脸淡然,脸色并无波动。
守门人又接着讲,
“反正想进咱们书院,要么你得成绩好,得院长亲揽,要么啊……”
守门人讲到这里放低了音量,眼神示意,“你懂的,若是你家世显赫,能有贵人引荐,那也是能进的。”
姜悬珠见她停顿下来,一脸不信任的确认道,“除此之外,就没了吗?”
守门人摆摆手,“就这两条,鹿鸣书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姜悬珠有些挂不住脸,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那那个崔则灵是怎么进的,听说她家可穷了。”
“崔娘子啊。”守门人一脸得意,“崔娘子可是上一届院试案首,徐院长亲自上门请她入书院的,你怎么能和崔娘子比。”
姜悬珠这下像是被更恼了,她脸色微红,全是被气的,“我也是案首,徐院长怎么不亲自来请我?那个崔则灵有我厉害吗?”
守门人以为她在吹牛,哈哈笑了两声,乐不可支道,“你若是案首,徐院长肯定早就把你收进鹿鸣书院了,还用在这跟我扯牛皮。”
守门人的笑意像是巴掌一样打在了姜悬珠脸上。
这个徐院长,凭什么看不起自己,居然请崔则灵入鹿鸣书院,不请自己。
明明自己和崔则灵都是案首,怎么就单单瞧不起自己的。
姜悬珠只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浑身都是不服。
她又掏出一锭银子,在守门人眼前晃了晃。
果然,这个财迷一样的守门人眼神顿时就收不住了,直往银子上面瞟。
姜悬珠语气带着诱惑,“想要银子吗?”
守门人点点头,眼里都是渴望。
姜悬珠轻蔑一笑,小样,这还拿捏不住你。
“只要你告诉我其他入鹿鸣书院法子,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守门人看看银子,为难的说,“入鹿鸣书院的法子,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姜悬珠轻哼一声,将银子收回,“既然你这么不想要银子,那就算了吧。”
看着眼前的银子马上要消失,守门人急得团团转,她守门这份工作油水可不多,好不容易碰见个手松的,可不能错过。
这么一想,守门人顿时就松口了,“这位娘子等等,或许还真有一个办法。”
姜悬珠了然的勾起唇,她就说嘛,事情办不成只能是银子没给够。
不过这次她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好了,她手里抛着银子玩,似乎并不怎么在乎答案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那你说吧,说得我不满意,这银子我就不给了。”
在银子的诱惑下,守门人又说了一个法子。
“这书院中的名额都是有限的,若娘子真心想进书院里边,不如找一个院中家境贫寒的学子,多给些银两,总会有人为了银子而放弃自己的名额,那样的话,娘子不就能顺利进到鹿鸣书院了吗?”
姜悬珠细细思索了守门人这一番话,觉得这倒是个法子,于是大方的将银锭给了她。
守门人拿到银锭后乐得见牙不见眼。
姜悬珠不再关注她,反倒踱步到几步远外的茶摊里。
要了一碗凉茶后,姜悬珠就这么坐在茶摊上,一双眼死死盯着鹿鸣书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