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毒辣,炙烤着汴京城厚重的青石板路。
盛纮下了朝,却并未直接回府。
他被内侍引着,一路往宫廷深处走去。
巍峨宫殿投下巨大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盛纮心头一凛,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御书房内,圣上端坐龙椅,面色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盛纮,朕留你下来,是有要事相商。”
圣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
盛纮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臣恭听圣谕。”
圣上挥退左右,御书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近日,宫中不太平。”
圣上目光锐利,直视盛纮,“朕怀疑,有人暗中兴风作浪,意图谋害贵妃。”
盛纮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臣惶恐,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圣上冷哼一声:“朕还在查。”
“朕听闻,福熙郡主林氏,颇有几分神异之处,曾多次化险为夷。”
“朕意欲让她带墨兰入宫,陪伴贵妃几日,也好护她周全。”
圣上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决绝。
盛纮心中惊疑不定,却不敢多问,只能叩首领旨:“臣遵旨。”
“你即刻去郡主府,将朕的口谕传达。”
“明日一早,让她们母女入宫。”
盛纮不敢耽搁,匆匆出了宫门,径直往郡主府而去。
马车辘辘,在青石板路上颠簸,盛纮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他掀开车帘,望向远处的天空,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郡主府内,林噙霜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翻阅着一本古籍。
窗外蝉鸣聒噪,屋内却静谧安宁。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书页,目光专注,神情淡然。
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盛纮踏入郡主府时,脚步略显匆忙。
他挥退伺候的下人,径直来到林噙霜面前。
“霜儿。”
盛纮语气凝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林噙霜放下书卷,抬眸看向盛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纮郎,何事如此慌张?”
盛纮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柔荑,沉声告知:“圣上召见,下了一道口谕。”
林噙霜柳眉微蹙,静待下文。
“圣上要你明日带着墨兰入宫,陪伴江贵妃小住几日。”
盛纮一字一句,将圣上的口谕转述。
林噙霜闻言,眼波流转,若有所思。
她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看来,圣上是察觉到我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林噙霜语气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此事。
盛纮疑惑:“霜儿,你这话是何意?”
林噙霜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摇曳的树影,缓缓解释:“我曾习得一些奇门异术,能感知常人无法察觉的危险。”
“想必圣上是希望我能护佑江贵妃。”
盛纮恍然大悟,心中却更加担忧:“宫中危机四伏,你此去务必小心。”
林噙霜转身,凝视着盛纮,眼神坚定:“纮郎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次入宫,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林噙霜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嗅到了权力的味道。
“机会?”
盛纮不解。
林噙霜走到盛纮身边,纤手轻抚他的脸颊,柔声细语:“纮郎,你想想,若我们能助圣上渡过此劫,那将会是怎样的荣耀?”
盛纮心头一震,被林噙霜的话语所触动。
他一直渴望权势,渴望家族兴旺。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霜儿,你说的对。”
盛纮紧紧握住林噙霜的手,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只要我们能助圣上,盛家定能飞黄腾达。”
“霜儿,你一定要保重。”
“只要我们能助圣上过了此关,那以后我们盛家才是大宋数一数二的权贵。”
盛纮语气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林噙霜依偎在盛纮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纮郎,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墨兰。”
“我们夫妻同心,定能在这汴京城中,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林噙霜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盛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拥抱着林噙霜,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霜儿,最懂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盛纮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柔情。
夜幕降临,郡主府内灯火通明。
林噙霜和墨兰正在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入宫。
“娘,这圣上召见,怎么就变成我和你入宫小住了?”墨兰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嘟囔着,语气里满是疑惑。
林噙霜闻言,轻笑一声,走到墨兰身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这小皮猴,贵妃娘娘说想你了,叫我带你去住两天,不行吗?”
“哎呀,娘!”墨兰娇嗔一声,跺了跺脚,“你怎么也学着爹爹取笑我!”
“好好好,不取笑你。”林噙霜宠溺地刮了刮墨兰的鼻子,“这次入宫,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当然!”墨兰挺起胸脯,一脸骄傲,“我可是安乐县主,谁敢小瞧我?”
“就你鬼精。”林噙霜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记住,在宫里,谨言慎行,别给我惹麻烦。”
“知道了,娘。”墨兰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住几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呀,还是太天真了。”林噙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宫里,可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别人的陷阱里。”
“陷阱?”墨兰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别怕,有娘在呢。”林噙霜握住墨兰的手,眼神坚定,“记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
“嗯嗯,我记住了。”墨兰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