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见过两次。”
“碰瓷的老太太,竟然拦不住一个小姑娘?”
“黄恰恰的室友们找到几份视频……而且,黄恰恰确实没碰倒,我们安排的老太太。”
吴好风黑着脸,狠声吩咐道。
“不能让他们见第三次面,找几个下手狠点的,一个小姑娘对付不了,别让我怀疑你们的能力。”
咖啡厅里,万里扶光仰望蓝幽幽的夜空,满头星辰光彩夺目,唯独一束独特的微光,来自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颗,微胖的小星星。
她在众星中不算耀眼,也没有其他星星闪亮夺目,可总是散发淡淡的光,比明亮的月光更让他舒服。
窗户上多一层雾气,万里扶光盯着黑屏的手机,眸子微眯,两条消息间隔一段时间发过去许久,黄恰恰还没看到?
大半夜打电话过去,她会不会吓一跳?是不是没说清楚,今天我还在这里等她?
我若离开,她真的来咖啡厅,见不到我……她是什么大学来着……也没说……我还不困……
等等吧!
咖啡厅的新老板,拿过来羊绒毯子和万里扶光的笔记本。
万里扶光凝视屏保上自家的水陆两用车,眸光划过一丝淡淡的了然,心念一转,指尖不自觉的跳过,汇报的文件夹,点开自己家的产品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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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席大学门口,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脸上,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室友们,再次训诫,请客吃饭的黄恰恰。
“又不是马上没命,手机不会多暖和一会儿。”
“别不顾一切的救人,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又分辨不出,他们谁是人,谁是鬼。”
“还好同学们和老师给力,要不然,老太太的后半辈子,妥妥赖上你。”
黄恰恰拉拢着脑袋,眼眸低垂,鼓起腮帮子,暗暗抠着脚趾头。
“行了,抬起头。”
“你又没做错事情。”
“高高兴兴约会去。”
程依依拢拢,黄恰恰厚厚的羽绒服,向下拉拉,黄恰恰的厚针织帽,替她挡住耳朵。
既然万里扶光后半夜,还没离开,还是怎么暖和怎么穿。
望着三名室友走进学校大门,黄恰恰转身,眉眼微微弯了弯,仰了仰头,轻松欢快的向前跑,边跑边伸出胳膊招手打车,忽然,一股力量拉住黄恰恰。
黄恰恰猛地定住,诧异的侧首,发现,一只胳膊,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快……快叫……快叫……救护车,我要生了。”
额头上满是细汗的孕妇,浑身哆嗦,死死拉着黄恰恰的左胳膊,大口喘着粗气,五官似乎都拧在一起。
“快,快,我……”
身材高瘦的孕妇没等说完,四肢无力,浑身瘫软,跌撞在黄恰恰的身侧。
来不及多想的黄恰恰,只能拉着孕妇的手臂,环抱着孕妇,尽量绷直身体,脚跟死死抵着地面。
黄恰恰用尽全身的力量支撑,几乎罩在自己身上,比自己高许多的孕妇。
痛苦的呻吟,战栗的身体,牢牢地压在黄恰恰的身侧。
黄恰恰不敢动,怕一乱动,孕妇和自己,双双跌倒在地上,她摔一跤是小事,可是孕妇……
这种超负荷的重量,完全的压靠,让黄恰恰脸色泛白,呼吸急促,她也有些承受不住,可她还是咬着牙,直挺着身体,尽量给孕妇更多的依靠。
满头是汗的黄恰恰,迫切的希望孕妇的阵痛快点结束,或许孕妇自己能稍微站直,那时候,黄恰恰能腾出一只手,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电话,叫个急救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黄恰恰的双腿开始发软,胳膊也有些没力气,她快坚持不住,她……她……
“救护车马上来!”
“我扶着您吧!”
“靠着我!”
“孕妇,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几个男孩和女孩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来,孕妇也被人稳稳的扶住。
黄恰恰听到这些靠谱的声音,转头看一眼身后“孔席大学”这几个字,汩汩暖流流淌进,黄恰恰的心田,真暖。
黄恰恰和几股力量,一同把孕妇,送到救护车上,医护人员赶忙将自己厚厚的羽绒马甲,披在衣着单薄的孕妇身上。
“冷,我还冷……”
孕妇哆哆嗦嗦的,一把抓住黄恰恰的手臂。
黄恰恰赶忙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医护人员的羽绒马甲上,又解下厚厚的围巾,围着孕妇的肚子,这样小宝宝能暖和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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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孩子的父亲急匆匆的赶来,面目狰狞,张口就大骂。
“我老婆有低血糖,现在血崩,你说怎么办?”
“她低血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问我?”
黄恰恰被孕妇的婆婆拦着不让走,孕妇的丈夫又这么对自己,她的心情糟透了。
“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送她来医院?”
“我……我……怎么……”
黄恰恰咬着后槽牙,脸涨得通红,攥紧拳头,真想一拳打在男人身上。
“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孩子的父亲,凶神恶煞的指责黄恰恰。
又是个碰瓷的,和那个翻脸不认人的老奶奶一样。
黄恰恰青筋暴起,恨恨的瞪着对方,厉声低吼。
“她是你的老婆,怀着你的孩子,她在快生的时候,你在哪了?”
孕妇的婆婆,捏着黄恰恰的羽绒服和围巾,气急败坏的质问。
“和你没关系,你的羽绒服和围巾,怎么在我儿媳妇身上。”
“大冬天,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不管不顾她在冷风中,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瑟瑟发抖,连件衣服都不施舍给她吗?我能让一个孕妇,活活冻死在我面前吗?我还是个人,我还有人性。”
黄恰恰圆嘟嘟的小脸涨成紫红色,怒气在心头久久不能消散,她没错,没做错,错的不是她,不是。
“我绝不放过你,衣服就是证据。”
孩子的父亲,青面獠牙的样子,蓦地使黄恰恰打了个冷颤,浑身发抖,她自己的衣服,那个男人手里的羽绒服,是她脱下来给孕妇取暖的,可是现在却成为判她有罪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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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夜,学校的办公室门口,黄恰恰深深的低着头,脸色煞白,微微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