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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齐儿受了惊吓,整天缩在角落里不愿出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惊恐地打量帐内进进出出的人。

呼衍绮心疼,看着扎齐儿不知如何是好。

孪鞮莫都进到帐内,扎齐儿看到了更是瑟瑟发抖。莫都想过去抱她,扎齐儿尖叫,不让他靠近,莫都只好作罢。

呼衍绮说:“你别在意,她还是个孩子。”

莫都说:“放心,我怎么会在意一个三岁的孩子,她可是我们匈奴最高贵的公主。”

呼衍绮发愁:“她整天这样,该怎么办呢?”

莫都想了下说:“这样,让她到草原上去,离开这个环境会好些,过些日子她慢慢就忘记了。”

呼衍绮说:“你是说让他和牧民生活在一起?”

莫都点头:“这样对她有好处。”

呼衍绮忧虑:“可是,草原上生活那么苦,扎齐儿从小哪受过,我怕她适应不了。”

莫都:“我知道你心疼她,我何尝又不是呢,她也是我的妹妹呀!放心让她去吧,在草原上跑惯了,她会喜欢上哪里的。”

呼衍绮同意了:“那好吧。”又问,“不过送哪去呢?”

莫都说:“交给兰诺,让他去办。”

呼衍绮明白了:“你是说和那个汉家女在一起?”

莫都点头:“是,她会好好待扎齐儿的。”

呼衍绮说:“那先试试吧。还是我去送吧,我也想去看看那个叫雁儿的姑娘。”

莫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呼衍绮一眼。

莫都平定王庭,特别是战胜了呼衍家族,顺利坐上了大单于的宝座,右贤王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政权交替后,原本右贤王在垂涎左贤王空出的那个王位,但莫都并没有满足他,而是让自己的舅父贺兰临时接管了那一位置,并对外传出话说那个位子将来是要留给他儿子的。这倒也无可非议,大多的时候,左贤王就是由单于的长子承袭的,如果长子有朝一日接了单于大位,那就由他的儿子来接替王爷位,一代代为之延续。当然有时候处于利益的关系,有外戚担当左贤王也很正常,譬如过去的呼衍家族,还有今日的贺兰都是如此。

为了安抚右贤王的的不平,莫都从呼衍部落缴获来的大批牛羊和掠夺来的金银之类财物奖赏给了他,还把他的儿子提升为右谷蠡王,更重要的是他迎娶须卜居次做了自己的阏氏,有须卜居次牵制,占了众多便宜的右贤王不再计较了。

须卜要做莫都的阏氏,对此呼衍绮早有思想准备。过去她不喜欢这个飞扬跋扈的须卜,只因以往有父亲左贤王罩着,根本不惧怕她。但如今时过境迁,她得让着她了,这是她明智的选择。

原本呼衍绮想在须卜进入后庭的时候借故去送扎齐儿,但她是大阏氏,怎能躲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好耐着性子把事办完,拖了一些时日才去了牧场。

这时候的牧场静谧、安详,光团在深秋的草叶上涂上一层金色。潺潺的河流波澜不惊,缓缓流淌在旷野的清风里。

一行大雁南飞,雁叫声声……

雁儿抬头仰望。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从草原的那边走来,空漠的天地间她孤寂的身影在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格外孤单。

看到了放羊的湫儿,老妇人打着招呼:“你好啊,年轻的姑娘。”老妇人说话的底气倒还十足。

雁儿不知她是谁,微微弯腰鞠躬行礼。

老妇人走到跟前:“姑娘,我去年路过这里,远远看见你和大王子在说话,我以为你早嫁给他了,怎么还在放羊,他不要你了?不会吧,你长得这么漂亮,草原上的男人见了哪能放过,一准把你抱进毡房了。”

雁儿急忙说:“老奶奶,你胡说些什么呀?”

老妇人手往天空一划:“这草原上的天又变了,这不,那个喜欢你的王子成了大单于,他怎么不来了呢,多可惜,这么好的姑娘。”

雁儿说:“他就是当了草原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乱说了。”

老妇人说:“听说他最近新娶了右贤王的女儿须卜居次当了阏氏,怕是把你给忘了。”

雁儿说:“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你赶紧走吧,莫在我跟前乱说一气。”

老妇人嘿嘿笑着:“怎么,心里不好受?”

雁儿转过身:“他娶谁和我没关系。你看错了,我没和他在一起过,也不认识他。”

老妇人依旧喋喋不休:“那须卜家族世代也是贵族,须卜家的居次很任性,大阏氏呼衍绮怕是镇不住她。况且大王子能登上单于大位,右贤王是立了大功的。不过你也别着急,他会想起你的,说不定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就来了。等着吧,小姑娘。草原上的女子都渴望给单于当女人,可一旦进了后庭就后悔了……”

说着话,老妇人叹口气,“唉”一声,往前走了。

老妇人边走边自语:“还是年轻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很风光的,现在老朽了,快死了,不知在天堂我能不能还能见到那个人……”

空旷里,雁儿目送老妇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个老妇人说孪鞮莫都把雁儿给忘了,就连兰诺的父母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当了大单于的莫都不要雁儿了。

这天晚上,毡房里只有阿爸、阿姆和雁儿三人,有点冷清。在此之前已经当了大都尉的兰诺由于负责王庭的护卫,忙得没有时间来接妻儿,派人来把她母子接走了。

阿姆说:“好啊,他跟着大单于干大事,到底出息了。”

阿爸说:“前不久咱们兰嘉也嫁人了,一下子少了几个人,冷冷清清的。”

阿姆接话道:“等哪一天大单于把雁儿也给娶走了,我们就更孤单了。”

雁儿说:“阿姆,别那样说,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

阿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孩子,每个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我说过了,谁也不嫁。”雁儿有些倔强。

阿爸说:“这些年在草原上有许多小伙子喜欢你。之所以没来向你求婚,不是因你是祭天女,而是谁都知道你是大王子的人,没人敢。这大王子都做了大单于,他怎么就……”

雁儿阻止:“阿爸,别说了,我谁的人都不是。”

阿姆叹息:“唉,苦了你了,孩子。”

谁知之后的一天,匈奴人的大阏氏呼衍绮竟然来到了牧场。

一条弯曲的大路在草原上伸延,呼衍绮的车辇在卫队的簇拥下向前行驶。

扎齐儿坐在呼衍绮怀里,好奇地望着野地里的景致。

呼衍绮问:“喜欢吗?”

扎齐儿点头。

呼衍绮说:“那你以后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扎齐儿又点头。

呼衍绮抱紧扎齐儿,亲吻:“唉,可怜的孩子。”

当看到豪华的车辇驶来,草原上的人跪倒在路边行大礼。

再往前驶去,羊群滚动,毡房零星散落。

兰诺的父母亲上前迎接,也跪地行礼。

呼衍绮从车辇下来。

阿姆双手向上:“恭迎大阏氏。”

呼衍绮走到跟前说:“能见到兰诺大都尉的父母,我和高兴,老人家,起来吧。”

兰诺父母站起,躬身不知所措。

呼衍绮扫视了草场一圈:“兰诺都当大都尉了,你们也应当到龙城去,该享享福了。”

阿爸说:“回禀大阏氏,我们在牧场生活了一辈子,舍不得离开这里。”

呼衍绮点头:“也是,牧场多清净呀。”巡视一眼,“那个叫雁儿的姑娘呢?”

阿姆说:“哦,她放羊去了。”

扎齐儿从车辇上跳下来,高兴地撒腿往草地上跑去。

一奴仆急忙跟上:“公主,你慢点。”

呼衍绮对兰诺父母:“这是大单于的妹妹,名叫扎齐儿。我这次特地前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我和大单于想把这孩子留在你们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不知是否可以?”

兰诺父母惊慌。

“她是公主,那怎么好……”阿爸感到难以置信。

呼衍绮微微一笑说:“你们是兰诺的父母,大单于正因为信任你们,当初才把雁儿送到你们这了。”

“可她是公主啊!”阿爸有些不安。

呼衍绮说:“你们也不用刻意要怎样对待扎齐儿,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就行了。”

阿姆接话道:“既然大阏氏这样说了,请转告大单于,放心,我们会带好公主的。”

呼衍绮如释重负:“那谢谢你们了。”继而她往草原上看了看,又说道:“那就这样,我去看看雁儿。”

到了小河边,扎齐儿很放松地在玩耍,几个奴仆守护在身边。

几步开外处,呼衍绮在和雁儿说话,河水从她们脚下缓缓流淌。

呼衍绮说:“这些年你都变成匈奴人了,不过你的皮肤真好,倒没有变得粗糙。你知道不,大单于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雁儿微微一笑:“大阏氏说笑,我就是个牧羊女了,怎敢让大单于惦记,罪过。”

呼衍绮倒也没有架子,微笑着拉住雁儿的手:“你也别这样说,说实在的,我见了你有种亲切感,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雁儿说:“这儿的牧场挺好的,只要大阏氏不嫌弃。”

呼衍绮说:“我们都是草原上长大的,虽说住在龙城,但出门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怎么可能嫌弃。”

雁儿说:“是啊,草原这般辽阔,多好。”

呼衍绮说:“我今天来,是想把扎齐儿托付给兰诺父母,以后你也可以带着她放羊。这孩子没了父母,远离龙城在牧场生活上一段时日,对她身心有好处。 ”

雁儿保证:“大阏氏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呼衍绮说:“以后别再叫她公主了,叫扎齐儿就行。她的名字就是花朵的意思,相信在草原上她会像花儿一样芬芳。”

雁儿:“这好听,她会像花儿一样美丽的,我喜欢扎齐儿。”

“好,这我就放心了。”呼衍绮脸上挂着笑容。

两人往前慢慢走动。

呼衍绮说:“看你这样轻松放羊,我挺羡慕你的。多好,与世无争。”

雁儿看她一眼:“大阏氏说笑了。”

呼衍绮说:“是真的。自从经历了那可怕的动荡,我才真正体会到当个平民真好。你不知道,面对那种刀枪剑影,我无能为力阻挡,我甚至连诅咒都不知道找谁去。都怪姑母过于看重单于大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怪娘家人太专权,招来杀身之祸。”呼衍绮苦笑道,“唉,一切都过去了,可我还活着。”

雁儿看呼衍绮,不知说什么。

也就是这些交心的话,日后雁儿和呼衍绮形成了亲如姐妹的关系,这是后话。

呼衍绮又说:“刚开始那些时日,我夜夜都做噩梦,直到最近,才感觉心情舒展了些。”停了下,望着雁儿,“说不定大单于啥时候就来找你了,我知道他没有忘记你。”

雁儿一笑:“我就是个牧羊女,他干嘛要惦记。”

呼衍绮也笑了:“就因你是他喜欢的女人!”

雁儿有些脸红:“大阏氏又在说笑。”

这时,那个被王庭遗弃了的老妇人走过来了,她到底是在后庭生活过的,给呼衍绮行跪礼。

呼衍绮自然不认识,看着雁儿似乎在问,她是谁呀?

雁儿刚想开口,那老妇人说话了:“我曾经也是住在王庭里的人,只不过后来那人升天了,我就来到草原上独自存活,就是不想看别人的脸色。”

“你到底是谁?”呼衍绮想知道。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有人会告诉你。”那老妇人又说:“你心底善良,你不是那须卜的对手,不要和她对着干,不然你会吃亏的。唉,还是年轻好啊,有人疼。不过只有体会过人间冷暖的人才懂得什么叫活着。”说完,她也忘了行礼,竟然兀自往前走了。

呼衍绮望了望,又转头看向雁儿,见雁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老妇人的来路,她遂又多看了几眼那走远了的人影,这才对雁儿说:“看来她把人间的冷暖体会深刻了。”

“可能吧。”雁儿说。

“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呼衍绮告辞。

“大阏氏走好,多保重。”雁儿微微躬身施礼。

扎齐儿跑远了,雁儿去追,半道上遇见那两个服侍的女仆,她说:“大阏氏要走,你们回去吧,公主就交给我了。”

女仆们跑着去追车辇了。

雁儿牵着扎齐儿的小手,目送大轱辘豪华车载着呼衍绮驶远了。

夜晚在兰诺家毡房内,阿姆抱扎齐儿在怀里,雁儿用手轻轻爱抚扎齐儿脸蛋。

“扎齐儿,这里好不好?”雁儿问。

扎齐儿点头:“好,我明天能跟你去放羊吗?”

雁儿答应:“当然。只可惜现在是秋天,花儿也谢了,不然我给你捉蝴蝶玩。”

扎齐儿问:“那多会才有蝴蝶呢?”

雁儿说:“到明年天暖和的时候就有蝴蝶了。”

扎齐儿点着头,似乎明白了。

到后来扎齐儿睡着了,阿姆把她轻轻放在卧榻上,掖好皮裘。

雁儿怔怔望着。

阿姆叹口气:“唉,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听说这次为争夺单于大位,死了不少人。”

雁儿看着扎齐儿说:“很万幸,她活了下来。”

阿姆说:“幸亏她是个女孩,不然也……”

雁儿问:“阿姆,那莫都就这么下得了手?”

阿姆说:“谁都一样。王位从来都是沾染鲜血、用命换来的。”

外面有马蹄声由远到近。

雁儿说:“可能是阿爸回来了。”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扎齐儿愿意,雁儿都会把扎齐儿带在身边。羊群滚动,扎齐儿在欢快地奔跑,笑声如铃。

雁儿与扎齐儿玩耍,转着圈躲闪。扎齐儿想抓住雁儿,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扎齐儿累了,蹲在那儿歇息。

雁儿坐在草地上:“怎么,小家伙跑步动了?”

扎齐儿起身猛地跑过来,扑倒了雁儿。

扎齐儿兴奋大笑:“哈,哈哈,我抓住你了。”

雁儿也笑:“你个机灵鬼,偷袭。好,我输了,咱们扎齐儿嬴了。”

扎齐儿趴伏在雁儿身上,笑容灿烂。

一晃草原上的冬天来了,雪开始轻轻飞舞,草叶还没有被覆盖,雁儿独自在放牧。

山包那边,几匹飞驰的骏马而来,马背上的男人们皮帽上挂着霜花。

一个骑士说:“雁儿姑娘,大阏氏派我们给你们送过冬的皮裘来了。”

雁儿点头:“那就送到毡房去吧,阿姆在家呢。”

“好嘞。”几匹马儿又往毡房那边奔去。

这时从草地另一边,那个孤独的老妇人走了来。

待老妇人到了跟前,雁儿说:“这下雪天,你不在毡房呆着,还走动啥呀。”

老妇人说:“这草原就是我的家,我就在家里呀。”

雁儿笑了:“快回吧,这么冷的天。等会我也要回去了。”

老妇人诡秘地一笑:“看来王庭有人惦记,你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雁儿说:“说什么呢,那是大阏氏给扎齐儿送来了过冬的皮裘。”

老妇人说:“肯定也有你的。姑娘,等着吧,很快他就来了。”

雁儿说:“不理你了,就知道胡说。赶紧回去,别冻着了。”

老妇人柱着拐杖,脚步蹒跚走进风雪中。

多日后的一天,雪还在下,雁儿出不了门,只好往羊圈里添撒干草。忙完了,直起腰,抬眼望去,四野里一片洁白。空荡荡的雪野,看不见一个人影。河流冻封了,路隐去了,只有毡房顶上冒着缕缕青烟。

夜晚在温暖的毡房里,火盆燃烧着晒干的牛粪,有些许青烟冒出,又从顶上的透气孔徐徐飘出。

阿爸、阿姆和雁儿三个大人坐在铺上说话,扎齐儿睡着了。

阿爸说:“你们还不知道,那个好些天不见的老妇人死了。”

阿姆听了很平静:“无依无靠,死了好,早升天。”

雁儿吃惊:“阿爸,你是说那个老奶奶死了?我前几天和她还说话了呢。”

阿爸说:“应该是昨天夜里没有了的,被牧民发现时,人已经冻硬了。”

雁儿问:“是在外面吗?”

阿爸说:“不,在她的小毡房里。”

阿姆叹口气:“唉,可怜哪。年轻的时候,她也是有福气的人,终究孤苦一生,老死了。”

雁儿好奇:“阿姆,我觉得她挺神秘的,在她身上好像有故事。”

阿姆说:“当然,你说对了,她当然有故事。”在雁儿的期待中,阿姆顿了下说,“其实老阿奶年轻时期是当今大单于莫都爷爷的女人……”

湫儿意想不到:“啊,她还真是王庭里的阏氏呀!”

阿姆说点头:“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说。那时草原上的部落还没有统一,莫都爷爷只是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她十六岁时做了莫都爷爷的阏氏,因貌美深得宠爱。遗憾的是她几年间未曾开怀,慢慢她的穹庐就被冷落了。后来在有一年的转场中,她得了重病无法继续前行,看那样离升天不远了。老首领似乎也没有太多顾及到她,无奈中她只好留在附近的牧场,至于生死就看天神能不能护佑她了。她自己也以为没多少时日了,谁知奄奄一息的她在牧人的精心照料下,竟然奇迹般地回光,一天好似一天。”

雁儿似乎听明白了:“这么说她就这么留在了牧场,再没回王庭?”

阿姆说:“是这样。因为在转场途中,老首领途中遭遇月氏人的突袭,交战时中箭身亡,她回不去了。”

阿爸接过话题:“其实按匈奴人的习俗,没有生育王子或公主的阏氏要么殉葬,要么成为新首领的妃子。那时的老妇人还年轻,如果她选择回归王庭,凭她的姿色,很有可能被继承部落首领的单于纳入后庭。但她弃绝了荣华富贵,悄悄隐居了下来。”

雁儿问:“她就没想过再嫁个人?”

阿姆说:“嫁了。她后来见王庭的人彻底把她给忘了,这才嫁给了一个好心的中年牧人。他们之间也没有孩子。没几年,那男人死了,她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后来又有人想娶了她,但她不想嫁了,就在草原上四处游荡。她经常挂在嘴上有一句话就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是来遭惩罚的,死了灵魂只能孤独地游荡在草原上。”

雁儿明白了:“难怪她有时嘴里会冒出王庭的事,我还以为她胡言乱语呢。”

阿姆说:“过去她从不说王庭的事,这几年上了年岁才流露几句。”

阿爸说:“我听说,老妇人升天后手里居然攥着一疙瘩金子。”

雁儿惊奇:“那她怎么舍不得花呢,宁可四处讨吃。”

阿姆说:“说不定这金子背后还有故事,就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夜渐渐深了,一家人睡了,雁儿把扎齐儿拥搂在温暖的皮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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