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合作商。”
雪绘的笑容骤然淡下，抬起手。
“看来今天跟雪奈的互换要维持到结束了。”
凤镜夜无奈地牵住自己女伴的手。
“那还真是一个抱歉的消息。”
“没关系，黑泽一向不受控制。”
雪绘拎起裙摆，跟在凤镜夜身后。
“绿川君，麻烦你送降谷君一程了。”
她当然会跟男伴坐在一起。
绿川唯瞥了一眼降谷零，收起自己的车钥匙。
“他喜提新车，还是让他自己开吧。”
降谷零得意一笑。
还进行了自我改装哦——是他喜欢的零之战魂！
凤镜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降谷君这两年经历了不少吧？活泼了不少。”
“也可能只是性格外放了些许。”
绿川唯忽然问凤镜夜。
“凤先生是真的没分出雪绘跟奈奈吗？”
“嗯……很多时候不需要分辨。”
凤镜夜给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哲学回答。
“我的女伴只会有一位。”
所以，结果如何对他而言不会有差别，决定雪奈跟雪绘是否要互演的也不是他。
就好像，他只是随口问问降谷零最近两年的情况，其实也不用知道。
毕竟，相似的人也不一定只有双胞胎才有，对吧。
凤镜夜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女性。
“怪不得，男伴要换呢……”
如果跟圣诞宴上选择一样的男伴，也不会有人在意。
况且，“降谷零”本身就是要去樱兰祭的。
所以重心其实本身就是“黑泽阵”与“岩永雪绘”。
雪绘对着他，手指抵住唇瓣。
“家族事务，多有隐瞒，还请包涵。”
凤镜夜绅士地帮她挡了下电梯门。
“彼此彼此。”
他的包容性还是挺大的。
“上次的合约，再分我一成就好。”
“那也过于狮子大开口了，凤君。”
“还好吧。上次港口那笔贸易，你可是赚了这个数啊。”
“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贸易吧。”
“我只知道，毕竟用的是我的船。”
两个人就黑白界限不太分明的某些生意展开了激烈讨论，一直到下电梯。
降谷零跟绿川唯对视一眼。
只能说，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在去樱兰祭之前先用算盘互打一架，以及……
【to风见。从凤家的渠道查海外贸易——降谷】
绿川唯遮挡了降谷零发邮件的视野，然后坐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握紧扶手。
-
而另一边，上了车的雪奈不到半分钟就趴上了黑泽阵的大腿，打了个哈欠。
“我不信你没分出来。”
雪奈骂骂咧咧。
“你跟我姐是故意的吧！？”
黑泽阵不置可否。
“这个组合很正常。”
两个赚钱的凑一组，两个做任务的凑一组。
合情合理。
“正常个——”
雪奈直接拿车上的抱枕砸黑泽正脸，被一把拦了下来。
“我扮演姐姐很累的啊！”
两个人的性格差距很大，互相扮演那都是一种辛劳。
以前还好，现在就不一定了。
黑泽阵抓着抱枕，眼神警告雪奈不要闹脾气。
雪奈用力扯了两下，没成功，只好撇了撇嘴。
“不过难得见你会答应这种活动。”
雪奈松开抱枕，去拉黑泽阵的领带，饶有兴趣地摸着。
“你穿高中校服确实还挺好看的。”
黑泽阵那就是行动组的神，脸在江山在！
黑泽阵靠在椅背上，任由她贴近了把玩。
“说明，今天也是任务之一。”
雪奈怔了怔，从裙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起内网，输入密码，在机密任务那边找到了琴酒的署名。
那两个人名她没听说过，不过雪奈倒是认识她们的父亲，是跟组织有合作的议员。
雪奈回忆起最近的日子，是比较特别。
“怎么，都想要组织的帮忙，所以连女儿都拿出来利用？”
用不知情的女儿帮忙传递一些重要情报，倒是个不错的选项。
可惜，白兰地跟琴酒都不喜欢这种方式。
“我只是来取他们的上供。”
黑泽阵整理好自己的领带。
“不会破坏樱兰祭。”
雪奈撇了撇嘴，幼驯染的敏锐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祭典结束后的葬仪当然不会打扰祭典。”
诸星大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
看来霓虹的政界今晚上不会太平。
黑泽阵突然出手，卡住雪奈的脖颈向他那侧抓过来。
“我也听说了，最近你的成绩斐然。”
他的嘲讽流露于表面，且毫不遮掩。
“看来做警察似乎比做卧底更适合你。”
诸星大握紧了方向盘，但是余光从后视镜里看得到雪奈的神色，雪奈并不担忧。
雪奈也的确如此。
她的手去抓脖颈上的大掌，轻易地就把没用力的手掌掰了下来。
雪奈双手捧着，用脸去蹭黑泽阵冰冷的掌心。
“阵君，你知道的，我不会变。”
她的温柔少见，与琴酒相处时就更少。
“所以，你如何相信姐姐的，就应该如何相信我。”
“我不会相信一个信用记录在我这里不佳的人。”
黑泽阵顺势用力掐了把雪奈的脸，才收回手。
“尤其是某个擅长甜言蜜语的小老鼠。”
雪奈狡黠一笑。
“那就怪你遇人不淑。”
“确实。”
黑泽阵对此发表赞同。
遇人不淑，不止雪奈，还有雪绘。
岩永怕不是上天派来专克“那位先生”的存在。
黑泽阵摸着腿上不停打哈欠的女人的长发，看似一脸无波无澜，实际大脑早就放空到九霄云外。
雪绘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拉着他走自己的渠道。雪奈也似乎没有那么受控，虽然莫名地跟雪绘共频……
算了。
既然是共犯，那就一路走到黑。
他一向忠诚，忠诚于“组织”。
-
有些人三四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而有些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在靶场浪得风生水起。
贝尔摩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肉嘟嘟的团子，抱着比他们人都高的狙击枪在pK。
“你赢了。”
雪绘摘下护目镜，奶声奶气的声音透露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
这就是基因培育与改造的成果。
黑泽阵也同样摘下护目镜。
他甩了甩刘海，金灿灿的头发让他像个城堡里的王子，虽然是吸血鬼城堡。
“谁让你分神的。”
他瞥向贝尔摩德。
“看来是因为有人带来的情报。”
贝尔摩德此时还穿着一身白大褂，作为他们的“监管者”。
“我也不是故意打扰的呀。”
她道。
“雪奈被人带走了。”
嗯，监管者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
起码她很喜欢这几个能与她玩闹的小孩子，很喜欢、很喜欢。
“果然是这种坏消息。”
雪绘了然地点头，放下枪，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擦拭。
“所以我说，要装作一个好学生。”
黑泽阵给她泼冷水。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他冷冷地问。
“你以为你真的是双S，能一打十？”
也许这就是姐姐的能力，雪绘比雪奈更狡猾一点，更会伪装一点，也更擅长让自己看起来聪明一点。
“但我这里，是真的有双S杀手。”
脑力S，武力其实只有A的雪绘朝着黑泽阵伸手。
“再去比一场吗？用各自擅长的武器。”
黑泽阵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伸出的手。
“我可以拒绝。”
“你说得没错。”
雪绘颔首。
“但是世界上对你来说，有趣的事情不多了。”
“你要确定放弃，跟我们一起享受刺激的日子吗？”
黑泽阵“啧”了一声。
这确实是个足够诱惑的筹码。
他的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倒是岩永姐妹的命运跌宕起伏，全是波澜。
“走吧。”
黑泽阵去拿了自己的伯莱塔。
“再比一场。”
用那些想要“剥夺雪奈生命”的人，大比一场。
贝尔摩德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别人的命她不知道，但是雪奈的命可以说是保住了。
“我会去别的地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的。”
“拜托你们了。”
小小的雪绘对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深深鞠躬。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背叛”那位先生。
不过，怎么能说是背叛呢？
那位先生从来不在乎这些事。
他一向是结果论者，讲究成王败寇。
有这样的姐姐跟同伴，也是雪奈的命——她该活。
-
他浅眠了。
黑泽阵在车停的那瞬间清醒过来，眼刀顺着后视镜就刮向了正在解安全带的诸星大。
诸星大背后一冷，也顺着看过去，冷眼回应。
“这不是我的车。”
无论你在想什么，他都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雪奈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我的车，可能有一些精油。”
她捻起自己的袖子，闻了一下后又递到黑泽阵面前。
“看来可可酒终于调配出一款不错的安神香。”
她嘲笑道。
“疑心病不要那么重啊，阵君。”
黑泽阵的视线这才从诸星大身上回来，对雪奈的逗乐只是嗤笑一声，转身就下了车。
雪奈耸了耸肩，也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诸星大。
“这算什么，秋后问斩？”
“那还早，现在是春天。”
诸星大讲了个冷笑。
“我把车停好再过来。”
他看到樱兰学院的专属安保人员的手势了。
雪奈也帮他指路。
“直接去前厅，女生最多的地方就是。”
诸星大：“嗯。”
他知道。
雪奈看见自己这边的车门被打开，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变得恬静温婉。
黑泽阵还算有点男伴自觉，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搭上来。
雪奈跟黑泽手掌相扣，拎着裙摆缓缓下车。
樱兰祭本身作为樱兰学院的校园祭，除了外校生外都会穿校服，所以能从衣服就看得出对方是大概哪个年纪段的。
熟悉的“学长”“学姐”声不绝于耳，黑泽阵牵着雪奈，对所有人的招呼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接去往前厅。
果不其然，另一个岩永已经坐在一旁的座位边等人了。
哪怕她晚出门，毕竟坐着是凤家的车，有专门的人开道，自然比低调的另一位来得快。
雪绘点好了两份草莓蛋糕跟草莓汁，看着雪奈甜甜一笑。
“姐姐~”
雪奈则是礼貌又端庄地坐在对面，接过对方推过来的盘子。
“谢谢。”
黑泽阵莫名有想转身就走的冲动，连着原本已经开始host部工作的凤镜夜跟降谷零都想把手里的东西摔掉。
嗯，过了这么久，有点不太习惯。
没事，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