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这里睡?”
“怎么了?”
“掌柜的,您看!”
朦朦胧胧中,柳梧璇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
“谁?”
她猛然清醒过来,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正准备对自己上下其手,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人,简直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你别误会!我是想叫醒你来着。”
看着少女一脸警惕抱臂防御,他手足无措红着脸解释道。
“是客人吗?很抱歉我们正准备开张营业,若是消费,您可能要在此等一会。”
后面的女人倒是一脸淡定,不慌不忙地说着,好像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呃,不是,我来找我的家人,没想到在你们店里睡着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柳梧璇哽咽着,说是要走,却不知要去哪里,目前只好再回金夏打听打听了,走最快的海陆,搭船又需要钱,可她现在又身无分文,先去做短工赚钱吗?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这家酒楼并没有贴着招聘的告示,也不像是缺人的样子。
走到店门口,夕阳从天空的西南角打在她的脸上,方才睡醒的红晕未消,一阵冷风吹过,将心底的酸楚泛成眼底的泪膜,何去何从的问题,再一次没有例外地找上门来了。
“请留步!你叫什么名字?是否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不妨说说看,或许我可以帮你!”
“谢谢您的好意,我来找旧梦街,可这里好像没有,如果您知道它在哪,请告诉我……”
“旧梦街,你确定是旧梦街吗?斗胆问阁下?是否是姓柳?从金夏而来?”
“什么。难道!”
柳梧璇瞳孔骤然紧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旋即转过身来,拔剑相向。
“没想到你们会追到这里!两年了!还不准备放过我吗!”
“不不不,您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是受父亲嘱托!在这里等一个寻找旧梦街姓柳的金夏人!两年前,他曾在此地为这家人许下一块地皮,听说是为其预留的宅邸之处,只不过后来战乱动荡,局势变迁,为了民生,这里不得不暂时改建成风月轩,再者,两年间里,这家也未有一人来此地讨要宅邸,于是,这风月轩就一直办下去了。”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听女人说的如此具体,她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里没有漏洞,但她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那群白衣之客早已获悉的情报。
“这样,明早,我为你领路进宫去见父亲,他会告诉你一切的。至于今晚,你可以无偿住在我这里,或者,你信不过我,我借你些银两,你在这雨歌城里随意找一个酒家住下,明天早上再到我这里来。”
一面说着,她从腰间的袋囊里摸索出两枚银锭子,顺着柜台滑到靠近柳梧璇的这一侧。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父亲又是谁?”
“我叫平衡木,父亲在宫里当差,具体是在户部工作,你可以叫我木姐姐。”
女人说得诚恳,丝毫没有编造之嫌,听到这里,柳梧璇暂时放下一丝戒备,从柜台上摸走那两个银锭,抱拳说道。
“方才是柳某得罪了,若木姐姐你所言非虚,等到我找到家人,必会再登门重谢!”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说罢,她一个转身,消失在店门口。
……
自称是平衡木的女人,父亲是宫里的官员,旧梦街被改造……
少女没想到,下山后第一天竟过的如此大起大落,两年的闲散生活钝化了她的神经,一时半会收到这么多消息,她有些反应不及。
不过好在事情又有了眉目,既然是父亲所托付的人,那应该还算靠得住。
可是两年间,自己的家人竟然一次也没到过雨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大概率没有安全回到金夏,不然,唯独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他们按照原计划,也应该在海域放开时来这里寻她。
那他们会去哪呢?
柳梧璇不敢再想下去,只裹着被子靠在墙角,方才离开后,她当机立断回到更热闹的城南,找了一个靠近城外的小店住下,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这里也许有更多机会应变。
按照女人给的钱,她是可以在雨歌任何一个酒家过上奢侈的一夜,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初来乍到,她可不想因为这些愚蠢的细节问题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夜,她并没有入睡,一直点着灯火假寐,墨渊就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手边,以防不测。
毕竟,刚一下山就遇到这么离奇的情况,任谁来都不可能安心入睡吧。
当然,她也没有过分深究那些没有头绪的猜测,只把希望全部压在明天所见之人上,后半夜,她从包袱里翻出那本快翻烂的《雨朝战争史》打发时间,同时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