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北极熊离十里画廊最近的城市名为摩尔曼斯克,这里的环境和北极熊的其他城市相比,自然显得是更加舒适。
但这座城市已经接连下了三天的雨了。
本来是夏季,摩尔曼斯克的日平均气温能在十到二十摄氏度之间,但由于这场连绵不绝的细雨,终日见不到阳光的摩尔曼斯克的日最低气温已经来到了零下。
在凌晨的时候,甚至能看见雨水落在栏杆上,冻结成一小片雪花。
摩尔斯曼克从未有过这种天气,以至于有些普通人适应不了,在夏季穿起了棉衣。
“这该死的天气,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伊凡嘟囔着,整个人都缩在了棉袄下面,听着老大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五天前,他跟着自己老大前往了一片竹林。难以想象,在北极熊居然会有那么庞大的一片竹林,而且还没有被人类染指。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在那里面待上一辈子。
只可惜老大一把火把那片竹林烧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后面下了一场雨,但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恢复到原来的美景了。
最离奇的是,他们这么多人出动,居然只是为了对付三只熊猫,难以想象在北极熊的地盘里居然还有着三只野生熊猫。
更离奇的是,领头的一男一女两只熊猫居然能口吐人言,那只男熊猫拿着一把剑,一个人就把他们一行人杀了个七零八落。
幸好他不是第一梯队,不然当场就要丢了命,他上没老下没小,拿了抚恤金也给不到人。
门被推开了。
伊凡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朝着门口望去,伊凡心里在幸灾乐祸,不管是谁,敢在老大开会的时候打断,多半是完了。
那是个水一样的女孩子。
伊凡发誓,自己见过的二次元里的,三次元里的所有的女孩子,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个。
他感觉到身旁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伊凡又开始可怜起这个女孩子了,就算她有再显赫的家世,今天恐怕也难逃一劫,除非她身后带了一支彪悍的保镖队。
“真是肮脏的眼神啊,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少女说话了,不是北极熊的官话,是一种他从未听说过的语言,但惊奇的是,他居然听懂了。
伊凡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但他发现他身旁的那些壮汉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一个甚至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小妞,我不知道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这里,但现在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陪我乐呵乐呵。”
这个壮汉靠近少女的时候才发觉了不对劲,他看到面前的少女是透明的,包括她的身体她的脸面。
但他却能清晰看见少女的脸,那张脸仿佛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明明他所看到的并不是那样的东西。
他没有害怕,在见到了会说话的动物以后,他对这种奇怪事物的接受力度更大了,当即就掏出枪,朝少女连开三枪。
“安德烈,你在干什么?你要我们玩一具尸体吗?”
有壮汉站起来表达不满,但被叫做安德烈的壮汉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看见少女面前升起了一片水流,形成盾状,轻易地将子弹挡住了。
屋里面的壮汉们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拿出自己的武器,等着他们老大的命令。
“活捉她。”
老大嘴角露出一个贪婪的笑,这样稀少的人物,一定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上次的那三只熊猫他没分到多少,没想到居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
“傲慢的人类啊,自以为站在了世界的顶峰。”
少女歌唱了起来。
她身旁升起无数个水屏障,她站在门口,所有朝她而来的子弹都被拦住。
“嫉妒的人类啊,怨恨着他人的无穷的力量和寿命。”
“子弹对她没有效果,去拿火箭筒!”
“老大不是说活捉……”
“火箭筒轰她!”
“愤怒的人类啊,怯懦于眼前的未知和失败。”
“有什么东西在动!”
“漏水了,好多水!”
“火箭筒来了!”
慌乱的脚步声,稀疏的枪声,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声,骤然停止。
“我们成功了吗?”
他们望着眼前的烟雾,但从烟雾内还是传来了那个动听的女声。
“懒惰的人类啊,痴迷于一步登天的妄想。”
一面巨大的水屏障立于少女身前,不止保护住了她,就连她身旁的大门和墙体都保护了起来。
屋子里面漫起了水,明明大门是敞开的,但是水位还是在不断攀升。
“门外的人呢!叫他们攻击!”
老大也慌了神,他不明白,明明对付其他人还有的能力,面对面前的少女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把墙砸开!”
“砸……砸开了……”
“怎么了?”
一行人顺着被砸开的空洞朝外望去,发现空洞外有一层透明的蓝色屏障,和少女身前的如出一辙。
“贪婪的人类啊,啃噬着世界的树根,汲取着世界的营养。”
水位越来越高了,已经漫过了他们的脚踝,有人开始哭了起来,有人还在奋力地砸着墙,还有人拿着火箭筒继续攻击着少女。
而少女只是在歌唱。
“享乐的人类啊,沉溺于罪恶的深渊,出卖身体和灵魂。”
“色欲的人类啊,放纵片刻的欢愉,释放庸俗而龌龊的思想。”
“我用水来洗涤你们的肉身和灵魂,引你们入那罪人的梦乡。”
“那不堪入目的过往,我来亲手为你们埋葬。”
除了少女,这里没有人能再说出话来了。世界上最干净的水源充斥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类都在水中析出着五彩斑斓的杂质。
这些杂质和水一接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一开始就未曾存在一样。
少女自如地在水中行走,看着人类在自己面前被碾碎成一摊粉末。偶尔有几个还能保留一些身体成分的,这些都是与其他恶人相比不够恶的。
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少女早有预料,毫不犹豫就朝门外走去,而随着她走出房门,房间内的水开始消失,到最后连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地上只留下一些细碎的肉块,衣服和枪支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