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莫名其妙被定了罪。
叶清彦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最可笑的是。
他本以为许令雪跑了,没想到她死了!
他完全不知情!
贼人说完后,两位大人就要拿供述让他画押,他情急之下只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许令雪身上。
没想到眼前两位大人看他的眼神更鄙夷了。
其中一位穿着朱袍官服的大人一脸怒容。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怎可如此推诿于一个已死之人?”朱袍大人呵斥道。
叶清彦脑子轰的一声。
死了?
怎么回事?!
朱袍大人看出了叶清彦眼底的不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为轻蔑不屑。
“许姑娘虽然也做下错事,但她不像你,是她所做她已亲口承认,而后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内的柱子上,她死之前已经将你做的事全部交代清楚了,包括你们如何谋害侯府长子!”
叶清彦周身变得僵硬。
另一位大人冷冷开口。
“我们牢狱一直信奉一句话,身死债消,那位姑娘已经死了,她所做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了,可你。”
那位大人不带感情的宣布了对他的审判。
“本念你未对许惊月造成实际伤害,也不至伤人性命,只需要遭受杖责即可,你不仅毫无认错之心,还错上加错,将过错推给他人,徙千里。”
他心中暗恨,却也知道此时辩解无用。
叶清彦咬牙,死撑着不承认。
他知道这时候若是他承认了,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于是他直接被关进了大牢,虽尚未对他用刑,但他被衙役押着观刑,意图借此让他主动认罪。
重刑犯人的污血染了他一身。
叶清彦怕的浑身都在颤抖,死扛着不承认。
只要父母发现自己没回家,就一定能探查出来他出了事。
到时候在父亲的周旋下,他一定不至于到流放这一步的!
短短一日,他便感觉过了一年。
昏暗的地牢看不见天日,直到衙役带着他上了马车,走了许久,他才发现这是叶府的方向。
下了马车,衙役解开他手上的木枷。
“有人要你回家一趟,张大人发话了,算你小子走运。”
衙役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警告道。
“你别想跑,我们就在这等着你,一会儿事情办完了麻溜滚出来。”
叶清彦压下心底的疑惑,浑浑噩噩的进了屋。
......
眼前祖母双眼含泪,抱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迫不及待的求一个回答。
叶清彦眼神像刀子一样,巴不得要从桑知身上刮下一块肉。
桑知坦然的回望过去。
叶清彦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此刻狡辩已无用。
官府的人等在外面,无论他说什么都会露馅。
更何况,这明显是桑知为了设计他设下的圈套。
什么张大人发话,他竟不知桑知什么时候跟张大人勾结到一起。
他不承认的话,谁知道桑知会不会直接将张大人请过来。
今日摆明了就是要他身败名裂!
叶清彦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真恨自己,居然给许惊月下药。”
“我应该给你下药的!”
“叶桑知,怎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叶清彦眼底爆发出怨毒的光。
众族老皆被叶清彦的模样吓到,一个个倒抽凉气。
秦氏一听,当即瘫倒在地,哭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林氏听了儿子话,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她就算再讨厌桑知,讨厌到想把她嫁的离京城远远的,也从未想过让桑知去死。
可是儿子......
桑知不过是挡了儿子袭爵之路,儿子便能对一条生命如此狠心。
林氏越往这方面想,看着儿子的眼神便越发害怕。
叶成茂听了儿子的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向叶清彦,眼里满是失望。
清彦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被一个小丫头三言两语一激,便将心底话都说出来了。
叶成茂对着众人一拱手。
“诸位长辈,清彦身上发生了一些误会,我需弄个清楚,记名之事来日再谈,今日劳烦诸位跑一趟了,先请回吧。”
桑知伸手拦住大门。
“且慢。”
她对上叶成茂的视线:“你弄不清,现在自己就去问,官府的人就等在门口,实在不行,我差人将刑部侍郎张大人请过来,你自己问他。”
叶成茂一噎,阴沉的看着桑知。
桑知不紧不慢开口。
“你们的事情说完了,我的还未说。”
被拦住脚步的族老们看着桑知,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树大分枝,更何况现在这棵树有的根系烂透了,我可不能在跟这些烂根处在同一屋檐下。”
桑知对梅氏轻轻点了点头,坚定道。
“我们要求跟二房分家。”
叶铮听了这话,严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而心底升起一种微妙的欣慰。
不愧是他叶铮的女儿。
胆色不俗,做事果断,不会受犹豫不决拖累。
叶成茂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族老们面面相觑,叶家二房要分家,这可不是小事。
就连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秦氏都停顿一瞬,抬起擦眼泪的手偷偷看了桑知一眼。
桑知却不为所动,“此事乃你们不信守承诺在先,本说好三月君子之约,而你们频繁在这期间生出事端,若不分家,日后恐再生波澜。”
叶成茂此时回过神来,想到儿子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心虚,却仍嘴硬道:“凭什么你说分家就分家,这叶家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你们留在叶家已没有任何意义,我兄长腿脚痊愈,叶清彦变成带罪之身,连科考都不得了,更莫要提袭爵了。”
秦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这是不孝!我名义上亦是叶铮之母,他弃母亲于不顾,就不怕被人弹劾不孝吗?!”
桑知冷笑,“可以,分家之后,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生活,我父亲没说要赶你走。”
“我二叔人到中年,还舔着脸跟长兄长嫂住在一起才是奇怪,又不是穷苦人家,买不起其他的庇身之所。”
族老们听闻,脸上的表情皆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