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清音苑里也没什么要搬过来的,也就梁嬷嬷、刘嬷嬷和玉兰跟了过来,萄萄还住在李光亭的院子里,小家伙等到了下午才醒。
周道叙还要先去刑部移交鹤鸣山山匪一事,等到萄萄醒了后便离开了。
宿窈一直守在萄萄身边,小家伙喝完药后又乖乖睡着了,宿窈看着萄萄惨白的小脸,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第一次见到萄萄时,萄萄脸上还有婴儿肥,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就瘦的不成样子。
宿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屋子。
李光亭在外面等她,“当真要养她了?”
宿窈嗯声,“师父怎么这么问我?”
李光亭摇摇头,“手伸出来,我给你探脉。”
宿窈今早自己才摸了下手腕,没什么问题。
但李光亭煞有其事地看着她,宿窈还是伸出了手。
半晌后,李光亭才点了点头,“记得,你的药得按时喝,萄萄身上的病能养回来,你的身体比她还要糟糕,记得不能受一点伤。”
宿窈无奈点头,“知道了,师父。”
李光亭的这些话从漠北说到京城,宿窈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蓦地,她突然想到,“师父,太子的毒如何了?”
李光亭:“前些日子已经把所有药材都集齐了,太子殿下体内的‘干华’能解。”
宿窈点点头,“那就好。”
李光亭离开后,这院子里没剩几个人了。
梁嬷嬷来到宿窈身边,低语几句。
宿窈抿了抿唇,先让梁嬷嬷带刘嬷嬷和玉兰先去棠宁院,又让梁嬷嬷另外再给棠宁院里安排了几个丫鬟婆子。
梁嬷嬷是公主娘安排去照顾夫妻俩的,宿窈先前也只是先让梁嬷嬷去清音苑帮忙照看着,如今萄萄住进了公主府里,梁嬷嬷自然也就回到宿窈身边了。
刘嬷嬷连连应声,“是,郡王妃。”
玉兰嘴角也咧着笑,“是。”
宿窈安排妥当后,就去了公主娘的院子里。
主院,长公主殿下早就知道了上午侯府的事,此时宿窈面露忐忑地站在厅堂里,明德眼眸微眯,“你与敬先当真要收养她?”
宿窈嗯声,她抿了抿唇,“今早事急从权,没能及时知会娘,是儿媳疏忽了……”
长公主意味不明哼了一声。
再有几年,周道叙就快到而立,他与宿窈还没有子嗣,府里就先多出了一位小姐。
宿窈眨了眨眼,等着公主娘的答话。
明德望着宿窈澄澈分明的眼眸,她摇了摇头,“此事我知晓了,等敬先回来再说。”
宿窈轻轻嗯了一声。
一直到了傍晚,周道叙才从刑部回来,直接来了长公主的院中。
周道叙许久才回京,鹤鸣山一行又十分凶险,还涉及到了杨本之死,长公主问的十分仔细。
不过临到杨本身亡时,长公主疑声:“杨本当真跌落悬崖身亡了?”
周道叙面容淡淡,瞧不出一点端倪,“事发时,我并不在场,张滔知晓具体细节。”
长公主皱了皱眉,她打量着周道叙神色,又道:“杨本与鹤鸣山山匪勾结,陛下必会怪罪杨家,日后你在军营中,万事谨慎。”
杨固是五军营总将,周道叙乃左军营的主将,杨家被陛下批了,再加上杨本之死,杨固没法怪罪太子,只能将怒气撒到周道叙身上。
杨固是只老狐狸,长公主十分不喜,日后杨固在军营中少不得要给周道叙穿小鞋。
周道叙眼眸漆黑,他淡声道,“劳母亲惦记了。”
长公主嗤笑一声,“你是我儿子,我不惦记你惦记谁。”
周道叙眼眸微动。
宿窈笑笑,“娘在府中常念着夫君平安。”
周道叙看了宿窈一眼,在桌下握住了宿窈的手,宿窈忍不住悄悄瞪了他一眼,万一被娘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长公主将夫妻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眼中含着淡笑,饭后又把周道叙叫进了书房里。
宿窈就在堂内等着,吕嬷嬷给她倒茶,忍不住道:“郡王妃,殿下喜欢热闹。”
很快,宿窈笑了下,“多谢吕嬷嬷。”
前武安侯去世多年,儿子幼年又走失了,长公主独居在公主府内,又与武安侯府不甚亲近,长公主殿下总觉得府里冷清了。
虽然萄萄非宿窈与周道叙亲生,但府里总归多了点人气。
没一会,周道叙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夫妻俩告辞后,并肩离开了主院。
长公主面上笑意淡了淡,又唤来了心腹李畅。
“去找人暗中盯着杨家。”
“杨本若是敢胡作非为,本宫不介意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畅:“是!”
“慢着。”长公主抿紧了唇,“去查萄萄的身世。”
李畅与吕嬷嬷眼中都闪过讶异。
“属下领命。”
宿窈与周道叙回岩晖院之前,又去看了眼萄萄。
萄萄傍晚喝了些粥后,又睡了过去,这会脸上可算有些血色了。
宿窈这才放心离开。
一回到岩晖院,宿窈连忙催促周道叙脱了衣服。
周道叙倚在架边,男人长身鹤立,一身黑色劲装,气场极强,目光似笑非笑盯着宿窈。
宿窈身上的斗篷已经解了,她只着一条海棠长裙,俏生生站在屋里,面上精致动人,白的发光。
好一会,宿窈才反应过来周道叙眼中的意思,她忍不住又瞪了周道叙一眼,目光十分没有威慑力。
“我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周道叙眉梢微挑,他长指微动,解着腰扣,眼神却没离开过宿窈的脸。
宿窈再怎么强装镇定,面上也不禁红了,她嘟囔了一句:“屋里地龙真热。”
周道叙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周道叙外衣落地,里面是深色中衣。
宿窈继续眼神催促他。
周道叙解开上衣,露出健硕宽阔,肌理分明的上身。
除了以前的旧伤外,没有新添的。
宿窈这才放下心,她抿了抿唇,没看周道叙,“我要去沐浴了,你自己去另一间盥室洗漱吧。”
夜深了,也差不多是时候睡了。
从前,二人还没圆房时,宿窈提及这些话时都十分自然,不过现在,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可周道叙一盯着她,宿窈感觉从头烧到了脚。
她转过身,也没等身后人的回应,就快步进了内室。
宿窈没让小桃伺候,她从柜中取出干净袍子后,就打算进盥室。
不过周道叙正挡在前方。
宿窈轻咳一声,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周道叙就大步朝她而来,眼眸深深,如暗夜里的狼。
宿窈忍不住后退一步。
周道叙攥着她细白腕子,直接把人托了起来,进了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