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叙他们离京的前三日,秦王带着长宁和宿白简等人,又回了雍州。
一行人在公主府里聚了一次,长宁喝醉了酒,抱着宿窈哭了一个多时辰。
“窈窈,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记得想我。”
宿窈点头,“长宁,我也舍不得你……”
两个好姐妹互相抽噎着,周道叙最后无奈把人抱走。
宿窈喝醉了酒。
周道叙这晚说什么就是什么。
“窈窈,我是谁?”
“敬先。”
“敬先是谁?”
“夫君。”宿窈看着周道叙好一会,突然笑了下,又抱着他的脖子,“是夫君,最喜欢敬先了。”
周道叙抱着人,唇角微勾。
……
很快就到了离京前的一晚。
武安侯府又办了次家宴,萄萄得知爹爹要离京后,抱着周道叙哭了许久。
周道叙也抱着小家伙哄了许久。
来到明华堂后,还挂在周道叙身上不肯下来。
宿窈安慰女儿,“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萄萄抽噎着,又朝宿窈伸出了手。
宿窈把小家伙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不哭了。”
明华堂众人见状,神情各异。
秦峥在角落里盯着这幕,面色发白,他几乎强制让自己别开了眼,坐到了另一桌喝着闷酒。
秦老太君心中只能叹气。
秦承郢望着宿窈,失落地垂下了头。
秦瑶光小声道:“郢哥儿,你怎么了?”
秦承郢摇头:“小姑姑,没事。”
秦瑶光蓦地发现了秦承郢袖里一角。
“郢哥儿,这不是萄萄的帕子吗,你还没还给她?”
秦承郢连忙摇头,“小姑姑,你别说了,我自有主张!”
秦瑶光哦了一声,郢哥儿能有什么主张。
秦承郢动了动唇,没再开口。
席间,多是长公主与周道叙在说话,偶尔会提到秦峥。
多是说西狄战事。
此次离京,还会带走李徇。
武将之家,总少不了离别,家宴之后,一家三口一同离开。
萄萄哭累了,趴在周道叙肩上睡了过去。
周道叙把人送回去,宿窈回去检查了周道叙的行李许久。
一遍两遍不够,临睡前还要再去看看。
周道叙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窈窈,我去沐浴了。”
宿窈:“我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遗漏了的。”
周道叙唇角微动,还是没说什么。
等他沐浴出来,宿窈还站在那些行李前。
周道叙直接把人捞回了床上。
这一晚,周道叙全身就像着了火,把宿窈翻来覆去折腾了个遍。
都快要天亮了,还没停下来。
宿窈眼睛又红又肿,屋里呜咽声就没停下来过。
她原本还顺着周道叙。
结果这人毫不节制,像头饿狼把宿窈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宿窈推攘着他,“你起开。”
周道叙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他撑着身体,手里还攥着宿窈的细腕。
“窈窈……”
宿窈手掌微抬,指尖触到他额角的细疤。
这是以前箭伤留下的。
疤痕已经淡下了,不仔细看看不清楚。
宿窈勾着他脖子,轻柔吻了上去。
她眼里湿漉漉的。
“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
周道叙浓黑眼眸盯着她。
沉溺,席卷……
“等我回来。”
屋内满是春潮暧昧。
最后,周道叙离身时,宿窈强撑着起来。
“我想送你。”
周道叙盯着她,又从柜上取了一把匕首给她。
“你要想我了,你就看看它。”
宿窈拉开那匕首,刀刃锃亮锋利,刀柄还嵌了几颗宝石。
她把匕首放在枕头下。
春寒料峭,清晨还有点凉,周道叙给她取了披风系上。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铠甲,举手投足颇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宿窈与周道叙携手而来。
长公主立在公主府大门外,外面守着周道叙的亲卫。
各个身穿铠甲,手握盾甲,兵刃带着冷冽杀意。
宿窈与长公主站在一侧。
公主娘叮嘱了一番。
临走时,周道叙忍不住看向宿窈,又大步走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外面原本正对着大门的亲卫们,齐数侧身,连陈峰都转过了头。
宿窈红了整张脸,“你、你注意安全。”
周道叙粗粝的手掌抚上她面颊,看了她许久,最后低声:“我走了。”
这么多人面前,宿窈拿开他的手:“那你快走。”
周道叙勾唇笑了下,松开宿窈,直接翻身上马。
“母亲,儿子走了,您多保重。”
明德眼睛发酸,“去吧。”
周道叙带人离开。
武安侯府的人已经在街口候着了。
秦峥驾于高马之上,他侧身回望,公主府外没有那人身影。
周道叙眉目发冷,扫了眼秦峥。
“出发。”
城外十万大军已经清点完毕。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远去,连土地都在颤抖,扬起尘土飞扬,城里百姓欢呼相送。
大军离去,城内又开始热烈讨论起这回战役。
“有平靖王出马,此回定能胜仗。”
“平靖王还未到而立,一切都说不准。”
“铲除杨家,可都是平靖王的功劳……”
“再说了,这次还去了不少武将,定能将西狄人打得落花流水!”
……
周道叙一走,岩晖院里也就安静了。
宿窈回到床上,后知后觉身上酸软痛感。
困意涌上,她又补了会眠。
萄萄醒来后就发现爹爹离开了。
小家伙在岩晖院里赖了一上午,不停围着宿窈转来转去。
宿窈去哪都跟着,茶杯里没水了都要给添茶。
像只小黄鹂在屋里飞来飞去。
宿窈把女儿拥到怀里,笑道:“宝贝休息一会。”
萄萄抱着宿窈,仰着脸道:“爹爹说他不在的话,让我要听娘亲的话。”
“昨晚你爹爹还和你说什么了?”
萄萄歪了歪头:“门口种了一棵小树,爹爹说等小树长大了,他就回来了。”
宿窈讶异:“昨晚种的?”
萄萄重重点头,又拉着宿窈出去。
岩晖院里没有别的绿植。
想来是种在了萄萄院里。
萄萄摇头晃脑,“娘亲,我带你过去看那棵树。”
如今春末,正是绿荫光盛的时候。
秋千架旁,多了一棵很小的桂花树。
宿窈唇角微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