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瑜迅速躲进密林的草丛中,心跳如擂。
马蹄声和漠北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蜷缩着身子,趴在高高的草丛中,手指紧紧攥住怀中的毒药瓶,指尖微微发白。
“大王,咱们行军从来没这么慢过。”一个护卫满脸谄媚,有些埋怨的说道。
梁知瑜没想到,漠北王竟然亲自带队。
漠北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镇武军今夜粮仓起火,总要烧一会儿,才好一举歼灭。”
梁知瑜的心猛地一沉。她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听下去。
“大王,自您继位以来,咱们漠北屡战屡胜的噜,那句话怎么说的噜?”一名漠北将领低声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天佑我漠北的噜。”
另外一个将领附和着,几人大笑出声。
漠北王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寒冰刺骨:“这一仗势必不战而胜,今夜,我要亲眼看着镇武军化为灰烬。”
梁知瑜的心跳得更快了,不知道慕元桢有没有回到驻地,若是没有准备,祖父的镇武军将面临灭顶之灾。
然而,就在她心乱如麻时,漠北王的声音忽然一顿,紧接着,他的目光锐利的扫向梁知瑜藏身的草丛。
“有人在那。”漠北王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杀意。
梁知瑜的心猛地一沉,自己被发现了。她并未出声,这漠北王能察觉到她,肯定有很高深的内力。
她深吸一口气,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悄悄把毒粉倒在掌心,攥紧了拳,缓缓从草丛中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和无措。
“我……我只是出来为娘亲采药的。”
梁知瑜低垂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仿佛一个无辜的村妇。
漠北王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在她身上扫过。
梁知瑜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裹着素纱帷帽,看起来确实像个普通的采药女子。
“采药?”漠北王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正巧在我们出城的时候。”
梁知瑜垂着头,声音更加微弱:“娘亲病重,不得不来寻药,求大王饶命。”
漠北王的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摇。就算是无辜百姓,漠北王也不打算放过她的性命。
他挥了挥手,冷冷道:“来人,拖下去,杀了。”
两名漠北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梁知瑜的胳膊,将她拖向路旁。
梁知瑜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就在士兵将她拖到路旁的瞬间,她猛地抬手,将攥在手心的毒粉洒向那两名士兵。
“啊!”两名士兵惨叫一声,随即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片刻间便没了气息。
漠北王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骑马过来,冷冷地盯着梁知瑜,声音如同寒冰:“你竟敢对我漠北军下毒?”
梁知瑜后退一步,手中紧紧攥着毒药瓶,目光坚定地看着漠北王。
“你们漠北军残暴无情,滥杀无辜,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漠北王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更浓:“区区一个女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找死!”
话音未落,漠北王身形一闪,瞬间逼近梁知瑜。梁知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扑面而来,紧接着,她的右臂被漠北王一掌击中,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咔嚓”
梁知瑜的右臂脱臼,无力地垂在身侧。
她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左手迅速将毒粉朝着漠北王洒去。
漠北王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毒粉,然而他身后的几名士兵却未能幸免,纷纷倒地哀嚎。
梁知瑜趁机后退几步,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倒是有些本事。”漠北王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被杀意取代,“解药。”
梁知瑜咬紧牙关,目光坚定:“放我走,我就给你解药。”
漠北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来人,把她手里的药都给她喂下去。”
几名漠北士兵立刻上前,将梁知瑜的双手反绑,把她腰间的几个药瓶都拿了出来,竟然将所有的药都喂到梁知瑜的嘴巴里。
漠北王眼神寒凉如冰,紧盯着梁知瑜的面色已经变得青紫,却没有马上毒发生亡。
“这里面肯定有解药,快去给他们喂进去。”
士兵们胡乱的将药喂给已经奄奄一息的同袍,可吃下了药,他们当场暴毙。
梁知瑜腹内绞痛无比,仍旧撑着力气,让自己直挺挺的站着。
漠北王见状,眼神更加寒凉。
“来人,把她绑起来,栓在马后,拖行至死!”
梁知瑜的右臂无力地垂着,被士兵用麻绳捆了起来,腹中的剧痛让她额头暴起了青筋,她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驾!”士兵挥动马鞭,马匹立刻飞奔起来。
梁知瑜被拖在马后,身体在地上摩擦,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她的衣衫被磨破,皮肤被砂石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梁知瑜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漠北军忽然停了下来,眼看着前面狭窄的山路中,漫天的滚滚黑烟。
“哈哈哈,大王,快看啊,这肯定是镇武军的粮仓起火了。”
漠北士兵欢欣鼓舞,举着刀剑大声叫嚷。
漠北王看着那浓烈的黑烟,微微皱眉。
“镇武军怎么会在这种地形驻扎。”
那条山路狭窄,若是从山坡包抄过去,很容易被一举歼灭。
“大王,想来是那镇武军与那病弱太子不合,这才故意被那太子安排到这里驻扎。”
漠北王听了这话,才放下心中疑惑。
“漠北军听令!”
漠北王一声令下,漠北军大声应和。
“是!”
一时间,山谷中满是他们声音的回响。
“全力杀敌,一举歼灭,不留活口!”
漠北王的声音响彻山谷,梁知瑜不由得轻轻颤抖。
这新上任的漠北王行事狠辣,毫不留情。
想到此前自己还觉得慕元桢和祖父过于无情,梁知瑜无比愧疚。
战场上,对敌人心软,就等于是在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