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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有!看!小!说!
穆莺如上了镗的机关枪一般,‘突突突’地一顿疯狂输出,我压根儿插不上嘴,只能在心里反驳一下。
随后我们都沉默下来,车内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只听一句,“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和尚呢?笑话。”
最后这句自言自语的小声呢喃,更像是得不到的不甘,或是对自己嘲讽,悄无声息的被夜晚的风轻轻吹散。
令我没想到的是,穆莺带我来到我在玄武城最熟悉的街道,因为王瞎子的聚仙楼就在这条街上最显眼的位置。
我和霍闲,还有师父都曾一同来过。
看来这条街并不普通,应该是有点说法的!
穆莺边走边和我介绍道:“这条街叫天梯巷,你瞧街口的石牌坊,上窄下宽,像不像一条通往天上的梯子?”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之前来的匆忙,没怎么特别留意周围的景象。
她这么一说,还真是。
街口矗立的巨型石牌坊上,刻着天梯巷三个烫金大字。
它由四根方形柱子斜着将石牌托起,每一根柱子上都盘着一条五爪金龙。
一般村口或者街口的石雕拱门,下面的柱子或方或圆,但无一例外都立的笔直。
这东西代表着一个地方的标志,很少会有斜着做成梯子型。
不仅是这四根方形柱是梯子型,这一大片区域,每条街道无一例外都是巷口窄,巷尾宽。
若能从天上向下俯视,便是一条条梯子正反拼接的组合。
难怪之前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地方特殊。
因为在玄武城,大部分的地区已经改建的十分现代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只有这一大片区域,依旧还保留着老祖宗的建筑风格,像一座小型的古城。
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拱桥流水潺潺,川流不息的行人,街边摊贩的叫卖,极具特色,很有人间烟火气。
我们俩走在凸起的青石板路上,所遇之人都认识莺子姐,纷纷热情的围上来同她打招呼。
“穆姑娘,今天不忙啊?”
“穆姑娘,能不能赏脸来我家试试新菜品,我请客!”
“穆姑娘,一定替我和三爷问好啊!”
霍闲说过,三叔所有的重心都在玄武城,且威望极高。
平日只有他想休息时,才会回朱雀镇歇两天。
如果他要是常年待在朱雀镇,那恐怕就没我师父什么事儿了。
山顶,才该是那门庭若市的神仙居。
莺子板着脸装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对每个人颔首,算是回应众人。
躲开人群后才得知,这一整条街全部都是梵迦也的…
不,不止这一条,是一整个天梯巷都姓梵!
穆莺还说,大家在天梯巷做生意,梵迦也从没收过一分租金…
大家各凭本事赚钱!
我在心里感叹,三叔真有钱!
真阔气!
这一路走来,我发现只有王瞎子的聚仙楼,门面装的金碧辉煌,门口的两根大红柱子上又雕龙又攀凤,尤为突出显眼!
其余的店铺,大多没有特意装饰门面匾额,更有夸张的,只是在墙上随便挂一块破布就当作招牌了。
穆莺七拐八拐,这里巷子极多,很容易就迷路了。
她鼻子不停的嗅着,像小狗一样。
我仔细一闻,空气中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很腥很腥。
她凭着味道,带我走进一家连布都懒得挂的屋堂门前。
门外的红墙被烟熏的发黑,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们俩刚迈入屋内,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不好意思捏鼻子,只能用力的屏住呼吸,憋的泪眼汪汪。
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更没有柜台或是家具。
地面随处可见散落的稻草,环境极差,像是丐帮临时落脚的破败庙宇。
屋子最中间有一座泥塑的炉子,里面的柴火烧的‘啪啪’响。
上面的砂锅里正煮着什么东西,难闻的味道应该就是它所散发出来的。
穆莺抻着脖子,朝里面高声呦呵,“沈掌柜!治把让我来取东西!”
我拽了拽莺子姐的衣角,小声询问:“治把是谁呀?我们不是来帮袈裟哥哥取东西吗?”
她眼底盛笑,解释道:“治把不是谁,它是一句黑话,和尚的意思。”
瞧瞧,跟莺子姐在一起真涨知识!
“袈裟哥真是和尚?他出家了?”
莺子姐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没一会儿,屋内便走出来一个孩童。
大约六七岁的身高,精短的头发两侧,特意留了两捋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尾端系着红绳,像瘦版的年画娃娃!
这种头型,在农村都是不常见的。
有些人家的孩子不好活,会在后脑勺留一缕长发,很少有人留在两侧,看着很是奇怪!
他不仅是头型奇怪,自从他出现后,我的心脏开始莫名其妙的‘咚咚’打鼓,浑身酥酥麻麻的过电流,嗓子眼儿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还以为他是沈掌柜的孩子或是什么。
谁成想穆莺见到他后,竟恭敬的屈身,双手在身前抱拳,微微抬了抬。
“沈掌柜,可是好久不见呢!”
沈…掌柜?
眼前这位几岁孩童?
我脑袋里闪过一排问号…
他一张口,我顿时了然。
侏儒,还是个童颜侏儒!
只不过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年纪,听起来怎么也得四十了!
他脸上笑的天真浪漫,笑声却尖锐干哑。
他也跟着调侃,“穆姑娘可好久没来了,今儿怎么愿意出府给那‘治把’取货了?”
“哎,他有事被三爷调走了,既然求到咱身上,咱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沈掌柜忍笑,眸光审视打量着穆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随后,他仰着的头转向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呦!瞧我这眼神儿,这里还站一位贵人呢!
这位小师傅是…?”
我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难不成,他能看出我是吃阴阳饭的?
穆莺同他介绍道:“如因,符如因,我妹妹。
以后若她有事,求到沈掌柜的话,还请沈掌柜帮帮忙,抬抬手。”
妹妹…
我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随后穆莺转过头同我说,“如因,快和沈掌柜问好。”
虽然他个子长得小,但毕竟年龄在这呢,怎么算也是我的长辈。
我乖巧的弯腰鞠躬,毕恭毕敬的说,“沈掌柜好。”
“好呦!好呦!”
他吊着嗓子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捏我的手。
我并没因为他出格的举动而觉得反感,只是心里莫名没底。
“好,好一个天罚凶星,却又入了玄门,穆莺你这妹妹以后能有些本事呦!”
神!
一眼就知道我的底!
穆莺只是笑笑,并没同他说太多我的事情。
沈掌柜见她不想聊我,也没继续追问,话锋一转道:“麻烦穆姑娘,这次回去帮我给袈裟捎句话。”
“没问题,您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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