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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军的情绪太过激动,我忍不住开口劝导道:“陈叔叔,我们来之前,玄知师傅同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他说您对他是有恩情的。
虽然我们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恩情,让玄知师父惦记了十八年,但我想您一定是个善人,是大好人,我相信善人终得善果。
我们这次过来是希望能替玄知师父了缘,所以您千万别这样折煞我们。
霍闲虽说有八成把握,但您放心,他会用尽十分的努力,去救您女儿的。”
不知陈国军是被女儿的事情吓到,还是心疼女儿,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终究是绷不住了。
他转过高大的身躯,肩膀抽动,无声的落泪。
他声音暗哑的说,“霍闲,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
随后对陈太太吩咐道:“昭霞,我去洗把脸,你留下配合孩子们。”
陈太太问我们需要什么?
霍闲的视线投向陈朵朵,她如受惊的小鹿,身上的白裙摇摇晃晃,那双漂亮的杏眼微红,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不得不说,此时的她,真的很漂亮!
她皮肤太白,仿佛自带着光,更像她妈妈多一些,典型的大美人坯子。
霍闲说:“我需要一间没有窗的屋子。”
陈太太想了想,为难道:“只有地下室有个杂物间没有窗,但是摆放的都是杂物。”
“可以,帮我摆一张大案,然后在地上铺张被子吧!”
陈太太吩咐江叔去找大案,她负责带我们去地下室中的一间杂物室。
她在柜子里找出一张崭新的被子,动作麻利中带着一丝慌张,心里忐忑不安。
很快,江叔吩咐人抬来一张两米长的大案,杂物室本就不大,桌子进来后,活动的空间就很小了。
我和霍闲站在门口,等着陈朵朵先进。
她犹豫踌躇,拉着霍闲的袖子小声问,“你会救我的,对吗?”
霍闲轻轻将她白皙的手,从手臂上拨掉,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回答。
对于他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我早已经习以为常。
陈朵朵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陈太太铺完被子六神无主的问道:“霍闲,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没有了,您可以出去了。”
陈太太神情为难,柔声征求道:“我担心朵朵会害怕,我留下不行吗?”
霍闲摇了摇头,一脸否定。
这次倒不是霍闲不近人情,可这野飘子马上就要出世,我们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活路,他这次定会拼死一搏。
我尚且还有点自保的能力,可关键时刻霍闲要护住陈朵朵,没有多余的人去保护陈太太。
她在这里只会多一份危险,却帮不了任何的忙。
我将这些话,解释给陈太太听,她通情达理的表示理解。
陈太太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始终放心不下。
“朵朵,妈妈在门口等你。”
“你不要害怕,妈妈陪着你。”
为了事情能顺利进行,她只能心一横,带着人开门快速离开。
陈朵朵按照吩咐躺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牙齿上下磕动的声音清晰可见。
我蹲下身问她,主动与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是冷吗?”
她点点头,又快速摇摇头,浓密如绸缎的头发散落铺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没经她同意直接盖在了她身上,“可能有点味道,你暂且忍一忍。”
她自嘲般的笑了,这是我今晚见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脑海里闪过唇红齿白,丰肌秀骨这几个字。
她唇边小小的梨涡,看着越发可爱讨喜。
“你叫什么名字?”她哑声问。
“符如因。”
她点点头,目光看向霍闲,“你叫霍闲,圣贤的贤?”
“闲人的闲。”
陈朵朵惨淡的笑着说,“我记住了。”
霍闲没在和她闲聊,从包里拿出剪子递给我,用眼神示意我:别看热闹了,抓紧干活!
我撇撇嘴接过剪子,心想二师兄这家伙虽然嘴黑,心还是挺细的。
陈朵朵身上穿着吊带连衣裙,虽说“医者”无男女,可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他直接把人家裙子掀上去可不太好。
以陈朵朵那脾气,还不得给他个大耳刮子?
霍闲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拦腰剪开。
我征求陈朵朵的同意后,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侧腰的位置剪出一个小口,在顺着腰线一点点试探着前进。
这么漂亮的裙子,可惜了。
操作时剪子难免会碰到她的皮肤,每碰到一下,她就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忍着点,我很快就好了。”
她点点头,“没关系…如因,你看起来这么小,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你还能看到我肚子里有孩子,你说今晚发生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诧异的停住手上的动作,一脸严肃的反问道:“你还是不信我们?”
她连忙摇摇头,“我信,但是…感觉像做梦一样,好不真实,如果你们没来,我会怎么样?”
“精血耗尽,一具干尸。”
陈朵朵一怔,“那我肚子里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真是梦里发生的那些荒唐事,变成了现实?我被鬼给那个了?”
我同她解释道:“据我所知,诡胎分好几种。
有一种就是人和诡谈恋爱,所出的产物。还有一种是无处可去的 ying\/灵,再附到孕妇肚子里的死胎上面。
还有一种就是你现在这样,这个野飘子变换成你喜欢的模样,利用这种办法帮他转生。”
陈朵朵惊呼,“你的意思,这个孩子就是梦的那个…鬼?!”
“二师兄你觉得呢?我刚说的没问题吧?”
霍闲一直没闲着,他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在大案上后,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下,快速扯出无数条红线,它们密集的相交,在门口和棚顶布下天罗地网。
他放下手里的活,冲我撇撇嘴,一副‘虽然你说的对,但你别得意’的样子。
他顺着我的话,继续分析道:“人在睡觉的时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那时候三魂七魄是最松的。
你应该是在爬山的时候被他盯上了,恰巧你身子最弱,正是他最好的容器。
他在梦里给你制造了一种幻境,把你迷住,从而吸收你的精气来养他。
他将你耗死,最后便能附到别的孩子身上。”
陈朵朵不解,“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别的孩子身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只是一缕残魂罢了!只能先沾了人气儿,才能凑成一个整体的魂,才有能力去进行下一步。
等你死了,他就能附到一个死胎上面,到时候借着胎儿降生,成为胎儿的主导体,用肉身继续修行。”
陈朵朵摆在身侧的手死死将被子攥紧,面如死灰的问道:“如果你们不来,我还能活多久?”
霍闲:“最多一个月。”
陈朵朵一听,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颈窝,这一晚上她的泪珠就没断过。
我能理解她心里的惊慌与恐惧,如果躺在地上的人是我,我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况且自己肚子里还有那么个恶心的东西,换做谁都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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