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向他保证,凶手另有其人,绝不是姬启昌。正因为不是他,自己才将他放出监狱。
“大人肯定凶手不是他?”任平安怀疑地说,“万一是他呢,县令将他放走,岂不是铸下大错?”
萧凌看他一眼,解释说:“也许在赚钱方面你有一套独到的手法,但本县保证你不懂律法。在律法方面,讲究有一分证据,判一分罪责。现在有两个证据,证明他不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所以,本县放了他。官府越关他,犯错也就越大。本县放了他,也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他真不是凶手?”任平安还是不太相信。
萧凌没办法,指了指头上的帽子:“我以头上乌纱帽向你保证,凶手不是他。”
“好,我相信大人的话。”任平安说,“既然不是他,那真正的凶手是谁?大人什么时候能抓到,给我女儿一个公平?”
这话就逼人太甚了。
案子不是最近发生的,而是十年前的,因时间太久,所有的证据全部湮没于时间的长河中,侦查十分困难,想抓住凶手也十分困难。
当然,也不排除机缘巧合,恰好找到有力的证据,短时间内将凶手抓获。但最可能是因证据不足,找不到凶手,从而变成一件悬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
在这方面上,萧凌不敢百分百向他保证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
萧凌坦诚告诉他:“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太久,找到凶手作案的证据很困难,但也不排除巧合性,很快就找到线索,很快就将凶手抓住的可能性。”
“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们全力侦破,争取早点给你女儿报仇。”
“这个时间是多久?”任平安反问,“一个月?半年?还是三五年?”
萧凌反复思考之后,说了一个期限:“一个月吧。”
“那好,我等大人的好消息。”任平安施礼以后,带着几分希望离开县衙,回家去了。
他走后,萧凌揉着太阳穴,全力思考这个案子的可能性。再聪明的作案者,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一定会留下一定的线索。
找到关键线索,困难就迎刃而解。
恰好,这个时候,李二和陈提莫从乡下回来,风尘仆仆的,看上去挺累的,看来是做了不少工作,取得不错的效果,不然,二人脸上不会洋溢着开心的微笑。
萧凌问他们,在乡下侦察的结果如何。
李二高兴地说:“有一个证据,非常重要。我感觉,大人用得上。”
萧凌眼睛一亮,觉得有戏,问他:“什么证据,说来听听?”
李二说:“案发当天晚上,刮着大风,下着小雨,很多人都呆在自己家里,没有外出,这样的夜晚也不合适外出。但是,不少居民反映,当天晚上听到了和尚敲木鱼的声音。”
萧凌听了大喜,问道:“有多少人反应当天晚上听到木鱼声?”
“至少有五六人反应吧。”李二说道。
萧凌说:“好,你将这个证据写入卷宗,并列出证人是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这时,陈提莫往前站了站,饱满深情看一眼萧凌,说道:“大人,我也有一个线索。”
“哦,你有什么发现?”萧凌转眼看向陈提莫。
此时的她一身风尘,腮上发红,显然是走远路累的。虽然如此,风尘之色也掩盖不住她的飒爽英姿,饱满的脸蛋像熟透的红苹果,让人看了就想扑上去咬一口。
“作为一名女人,我是了解女人的。我保证,当女人遭受非礼时,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全力反抗,会给对方脸上,身上,或者想不到的地方,留下伤痕,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陈提莫挺挺胸脯,使本来就高挺的胸脯更高耸入云了。她感觉自己还是很有用的,没有给捕快丢脸。
萧凌仔细想想,是这样的道理。
女人遭受非礼,如果不是心上人,一定会反抗,又踢又咬又抓又挠,对方脸上,脖子上,胸口上,或者是大腿上,一定会有伤口。
深入想了想,萧凌又觉得这个证据就是鸡肋。
如果案子刚发生,立刻展开调查,还可以根据对方身上的伤口来确定,他是不是当天晚上行凶之人。
可是,这个案子发生在十年前,就算当时任巧在凶手身上留下痕迹,十年后伤口愈合,恢复正常。即使留下了伤痕,对方死不承认是十年前导致的,也无法证明他就是当天晚上的凶手啊!
所以,这个证据看似有用,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时间,一切都是因为时间太久导致的!
综合二人的证据,萧凌又给二人指派一个任务,让二人继续在民间调查,最好把重点定在奚桥村附近的庙里,如果某个和尚身上有伤疤,恰好是十年前留下的,千万要留心,这人可能就是凶手。
但是,发现他后,不要动他,回来报告情况就行,余下的事,自己来办。
李二和陈提莫从县衙出来,回去洗洗澡,换一套新衣服,吃了些饭,大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继续到奚桥村调查案情。
巧合的是,离奚桥村三四里左右,有一个佛光寺,寺里住着十几名和尚。经打听,这里的和尚很守规矩,自己种田,自己纺织,自己养活自己,偶尔也到外面化缘。
因为庙里给菩萨重塑金身,他们需要钱买金粉,才不得不去化缘。无论大户还是普通百姓,只要给他们捐款,哪怕捐一文,他们都会郑重地写上对方的名字,刻在牌上,立在庙里,以向捐款的人表示敬重。
这里的和尚与村民的交往不多,也不见他们犯下恶行,十几年间,彼此相安无事,日子和和美美的。
当李二和陈提莫来到佛光寺,召集所有和尚,说要给他们送僧袍,所有人必须来,最好当面脱衣服,当面穿上僧袍,看大小长短合适不合适。
所有和尚都试穿以后,只留下一件衣服没和尚来领,陈提莫问:“庙里所有和尚全到齐了吗?”
有和尚说:“没,慧能师兄没来。”
“他为什么不来?”陈提莫机警地问。
那和尚说:“他舌头不灵便,说话不利索,而且他是烧火做饭的,来不来影响不大。”
陈提莫听到没来的慧能舌头不灵便,立刻想到一个重要的可能,兴奋地说:“所有人都领衣服了,他也必须来,你赶快让他过来,我有重要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