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会议室里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了散会,又被它的顶头导师推进了办公室。
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对它这个纯洁的统子做什么呢!
系统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凳子上。
看向对面的导师。
说起这个导师,那可是不得不说的风云人物啊,它还是个孩统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光荣事迹。
是的,这个高级导师从前也是一个统子,但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高级统子,选择了自己的人类性别后留校任教,研究了许多关于培养新生代系统的准则,也一直被沿用至今。
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在系统的培养上还会是过去冷冰冰的系统教育,根本不会把它培养成现在的样子。
优秀阳光。
这简直就是它!
正当系统还在感慨的时候,它面前的领导坐在了它的对面。
“代号,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
老天鹅,它当然不知道!
它就是一个混吃等毕业的系统,它能知道顶头系统想什么就怪了。
它既不是什么突出先进的好学生,也不是逃课惹麻烦的统子,找它能有什么事?
“能让老师您亲自找我,那一定是有重要事项要给学生指示。”
顶头导师笑了笑,递给它一份文件。
那个笑容让系统无端端打了个寒颤,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后开始打开查看起来。
不一会儿,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学分没修够?!”
天塌了。
“嗯,这关乎你的毕业问题,现在你所在的实习工作因为选择难度太低,最终给定的学分可能不能够让你顺利毕业和继续留任我们部门。”
天塌得彻彻底底了。
对导师的绝对信任和对体制内工作的渴望让它没有过多怀疑,只是直奔解决问题的方法去了。
“那……那我有什么办法能够补全这一部分空缺吗?”
面前的领导对它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对它表示嘉许:“我们老师为了帮助你,在后期搜寻了能够帮助你顺利修满学分的办法,然后,我们发现……”
领导站起来,刷地一下拉开面前一直收着的幕布,上面赫然展示的就是梵西的资料照片。
“这不是我的宿主吗?”
“是的,由于任务对象一经绑定就不能更改,我们经过商讨后,决定给你加派一个任务——”
系统迷茫地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领导。
“我们需要你,不遗余力地保护好她!”
系统疑心自己听错了。
它?保护宿主?
可是她才是任务者啊!!!
不给她做任务也就算了,居然还给它加派任务?!
“不要太惊讶,我们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那一定是经过科学研究的。”
他的手,指向幕布上的人。
后来领导说什么它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反正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梵西,是个关系户。
它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梵西,咬牙切齿地瞪她。
还睡!
什么时候混上了关系户也不提携提携它!
梵西挠了挠背,翻过身去,被子被她一脚踹到一旁,对系统的怨怼一概不知。
系统咬牙切齿地飘近她。
“哼,什么关系户,还不是落我手里了。”
系统伸出能幻形的手,朝她的脖子伸过去。
梵西忽地睁开眼。
“统子。”
梵西叫了它一声。
“……”
被发现了?
一人一统在黑暗中对视着。
而在黑暗中的长久沉默后,梵西只是伸手抱了抱它。
“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好想你。”
系统浑身被电击了一般,一动不动。
梵西躺回去,在床上仍旧摆着一个大字,被子仍旧在她身侧没有动。
它捂住自己的左胸,那里又没有人类一捅就穿的心脏,怎么好像怪怪的。
啊……想起来了。
那里是没有装心脏,但是还装了它的代码源。
它的代码源,突然好麻。
是她做了什么,对吧。
回过神来,很难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们刚刚就有在好好说话,偏偏要在刚才的情况下才说那些让它代码源麻麻的话。
系统盯着她,沉思。
最后只有一张被子重新盖回了梵西的身上,系统蹲守在她身侧,喃喃自语。
“热死你。”
梵西呼呼睡着,把被子抱得很紧。
一觉睡到天明。
?
这几天陈青州一直在房间里学习,说是准备考天文学的研究生。
梵西想了想。
“考这个是数学,物理要学好吧?”
低头看书做题的陈青州点了点头,但是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她:“昂,是啊。”
很敷衍的答案,但是梵西也没有说什么,最不能让她理解的是为什么陈柚音能看懂。
“现在当蘑菇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小音是理科生啊……”
梵西若有所思地看向正趴在地上疯狂在纸上计算的陈柚音。
头发稍稍长出来了一些,计算得上头了头发会竖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小蘑菇。
老天鹅,可爱死了。
陈柚音把手里算好的物理题丢到陈青州手里,继续看下一张。
一家人,上到陈淮西,下到陈柚音,没有一个不是读理的,只有她是文科生。
落泪了。
她居然还算是珍稀物种嘞。
她捡起地上一张纸,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摇了摇头。
“看不懂英文,走了。”
她把纸张往空中一抛,走出了书房。
纸张落到陈柚音头上,打断了她的解题思路,她生气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就只剩房间里的还在算题的陈青州。
他完蛋了!
梵西从楼上往下看,喻言和陈冲在家。
这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也正好,她可以一起问了。
她从一旁窜出来,吓了这俩夫妻一跳。
“爸爸好,妈妈好,你们是文科生理科生啊?”
陈冲和喻言虽然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告诉她。
“我们俩是文科生。”
“太好了!我找到组织了!”
面前的两个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起这个。
喻言摸摸她的脑门。
又因为梵西要比她高,只好仰头抚摸她。
她的小西,不在她身侧,都长得那么高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啦?”
“小音,大哥,二哥都是理科生,只有我一个人是文科生,所以也想来问问妈妈爸爸是哪一边的。”
梵西把手臂搭在喻言的肩膀上,吹了声口哨。
“嘻嘻,看来,我和爸爸妈妈是一伙的。”
喻言握住她垂在肩膀上的手,慢慢摩挲着。
“对啊对啊,爸爸妈妈是和你一伙的。”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陈冲也在看她。
夫妻俩之间的暗流涌动被梵西看在眼里。
她幽幽地插到两人中间。
“你们俩不许在我面前秀恩爱!”
不许不许!
喻言盯着她毛毛躁躁的后脑勺甩来甩去。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要这么一直快快乐乐的。
要是有人让她不高兴了,她不介意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陈冲轻轻拍拍她的手。
让她别冲动:“孩子好好的呢。”
喻言点点头,想起另一件事。
“小西,之前和你说的,改回跟我们姓这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梵西一顿。
回过头来。
“……妈妈是想我改回来吗?”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名字也很好很好啊。”
梵西,陈西。
没别的意思,俗气的梵西还是喜欢梵姓。
加上叫陈西,和陈淮西的名字好像好像啊。
梵西一点都不喜欢。
“啊,那好,那我们就不换。”
“妈妈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小西而已,小西不要多想。”
“我们小西高兴最重要了。”
陈冲和喻言一言接一语,有点懊恼,又有些笨拙。
梵西愣了愣。
接着慢慢笑起来。
妈妈啊,她好像真的有人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