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西叮嘱她在这里等他,梵西摸了摸他的头,接着点头。
“知道,有事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陈淮西不放心,眉头有些皱着。
她到底有没有答应梵北燃跟他走?
梵西挥挥手算是告别,不太想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陈淮西刚走没多久,就有服务生来敲了敲贵宾室的门。
梵西让他进来后,服务生说:“外面有个姓梵的先生想要见见您。”
梵西往外看。
梵北燃正深沉地站在外面,靠着墙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梵西起身,往外走,顺便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响,门自己锁上了,贵宾室的门卡是发放到个人手里的。
梵西看着那扇门,看着好像是锁上了的样子,一时间在门外顿住了。
刚好,她的那张卡在里面忘了带出来。
但梵西不知道这些场合下里面都是人精,说着不可抗的因素其实在人为因素下几乎都是狗屁。
梵西只是窝囊地觉得算了,站在外面和梵北燃说说话等陈淮西回来也成。
“你这人好奇怪。”
梵西脚尖踢了踢梵北燃的小腿上,在熨烫妥帖的西裤留了点她鞋底的痕迹,有点明显。
梵西悄悄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他没躲。
“明明是你要来找我,还站在这里装酷,连看也不看我。”
死装死装的。
梵北燃一时间没说话,梵西这才察觉到他胸腔微微起伏着,呼吸的起伏不太平常。
“你……”
刚刚是跑过吧?
出了汗。
梵西往他衣领上轻轻嗅了嗅,雪松味间的确杂着一点汗味。
梵北燃稍稍隔开两人的距离,神色有些不自然,却仍旧僵硬地掩饰着自己。
“别闻。”
梵西好像能猜到一点。
“你刚刚明明已经走了,现在又回来,是因为听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吗?”
“然后现在觉得自己太冲动所以后悔了,一直不说话……”
“没有后悔。”
梵北燃忽然打断她,正当梵西以为他又会因为这句话继续别扭的时候,梵北燃忽然站着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后悔。”
梵北燃说完,紧紧闭上了嘴。
梵西觉得他沉默了很多。
“为什么你好像变得不太爱说话了?”
“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说话。”
“有吗?我记得你以前就是一直很啰嗦,每天啰啰嗦嗦,不让我做的事情列出来能绕在我的脖子上三圈。”
不长不短,威压刚好能把她挂在绳子上cos晴天娃娃。
不让熬夜啦,控制饮食啦,走路要和他保持多近的距离啦……啰啰嗦嗦,说也说不清。
梵北燃嘴唇因为梵西提起从前的事微微上扬一点,但因为想到后来的分别又很快落下,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那些记忆回忆起来,让梵北燃感到自己是在废墟里寻找往日喜爱的糖果,可是翻翻找找,全是废弃生锈的熔器,而未来得及处理的糖果堆在角落。
在无人知晓时,过期了。
而他也只能攥着那一点过期的糖,守护着那点回忆。
“你从前很不让我省心。”
像是触及到什么危险词,梵北燃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她的神色,看她依旧那么平静,心稍稍安定下来。
过去他总担心她会闯祸,怕她做错了事,也怕她受委屈,怕他护不住做错了事的她……后知后觉,她的委屈都是他给的,而他是怕梵西会不要他。
他控制着她的欲望,不想让她深陷其中,可是其实需要控制欲望的是他,糟糕透了的也是他,深陷其中的还是他。
梵北燃是个笨蛋,根本不懂要怎么去保护一个人。
不知道用的方法不对,所以梵西跑得贼快,撵都撵不上。
他从前也一点感觉不到其实她有想要离开自己的想法——或许是根本不相信,她真的有这个勇气逃跑。
她并不喜欢待在他的身边。
章全就是这么说的。
“您说话有时候太伤人了。”
所以他有在无意中伤害到她了吗?
梵北燃很想很想来找她,可是如果见到了她却还是改不过来他说话的方式的话,不就是把她推得越来越远吗?
梵北燃好想她。
日日夜夜地想,想得受不了。
梵北燃忽然张开手抱住她。
“我受不了了,梵西。”
“我就是想抱抱你,你讨厌我我也想抱你。”
他好久没有抱过她了,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了,不是他的了。
想到这,梵北燃稍稍收紧了胳膊。
“……你为什么不教一教我呢,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教教我要怎么对你好呢?”
梵西摇摇头,一本正经。
“我没考教资。”
系统路过,系统感叹。
“你有这样的心态,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谢谢哈。”
“不客气。”
系统看向梵西身后幽怨的男人,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闭嘴。
它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每个人的报应。
梵西,就该自己勇敢面对外面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