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司语回到住处。
看到赵伟帅、宝舅舅,和树表弟。
都站在院中,疑惑地看着西边浓烟。
看到司语进来,赵伟帅惊道,司语,好大的声响,那边是怎么了?
司语有种劫后余生的轻快。
笑着说,两辆车子,都像赶去投胎似的,开的那个猛,撞的那个狠。
有一辆翻跟头又烧起来了。
不管它,你们进屋坐,我来做饭。
司语进厨房,赵伟帅跟进来。
翻翻司语买的菜说,我来杀鱼。
司语说成,谢谢帮忙。
赵伟帅“扑哧”笑道,跟我还客气。
树儿走进来说,表嫂,我能干些啥?
司语笑起来:“亲戚用不得,你和宝舅舅看电视去,不用你忙的。”
树儿笑道,我是表弟,不是亲戚,表嫂,我想帮忙。
司语拿着虾子问,会剪么?
树儿摇摇头,这个没剪过,表嫂教我。
司语把一捆韭菜递过去。
“你把韭菜的黄叶捡掉。”司语说着。
自己拿过剪子,准备处理虾子。
树儿高兴捡着韭菜说,这个我会。
司语细细地剪着虾须,挑去虾肠。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树儿说起枣花。
司语看树儿讲枣花时,两眼亮晶晶的。
便笑起来,问树儿,枣花是表弟媳?
树儿羞涩地笑道,不是,要攒够彩礼才是!
司语笑道,你喜欢枣花,枣花喜欢你吗?
树儿兴奋地笑了!
喜欢,我俩一起长大,一起放羊。
我俩好着呢!
赵伟帅笑道,这是青梅竹马呀。
树儿笑道,什么是青梅竹马?
赵伟帅懵逼!
我去!青梅竹马还要解释。
司语笑着说,打小儿两人要好,长大了还是要好,叫青梅竹马。
树儿叹道,唉!要好有啥用?
枣花的娘,开的彩礼太高了!
我们家攒了十多年,还差得远呢。
枣花前些天,看到我还哭呢!
怕我拿不出彩礼,她娘把她嫁给别人。
司语奇道,要多少彩礼呀?
树儿说要三十万,我们家攒十几年,才有八万。
赵伟帅奇怪,怎么十几年才攒八万呢?
你们山里要三十万彩礼,说明有的人家,能攒出来的呀!
树儿悲伤地说:“我家五口儿,三个残疾,攒钱难呀!”
“奶奶想姑姑,哭瞎了眼,没人肯嫁爸爸,爸爸只能娶妈妈这样的残疾人,妈妈是个瘸子,爷爷出去做工,又摔断了双腿。”
赵伟帅叹道:“这样的家庭,枣花愿意嫁给你,是真的喜欢你呀!”
树儿说,我也是真喜欢枣花呀。
我妈说枣花嫁进来,我们家日子能慢慢变好!
娶不成枣花,八万的彩礼,只能娶个残疾的,咱们家代代残疾下去了!
赵伟帅看着司语说,都怪人贩子!
拐一人毁一家,真悲催。
司语对树儿说,你回去娶枣花,我有钱,我给你二十五万,你们凑成三十万彩礼,剩下三万儿办婚礼。
赵伟帅拦道,司语,你挣的是毛毛豆豆读书钱。
司语笑道,读书钱不够再挣。
反正那数学竞赛年年办,大不了再去比一回。
赵伟帅想起进京时,司语遭遇的劫难,一身的伤呀。
心有余悸地说,你还是别参赛了!
你参赛搞得像恐怖电影。
树表弟呀!你表嫂那钱,也真是拿命挣的。
树儿听说拿命挣的,有点不落忍了。
“表嫂,不用了,我们慢慢攒。”树儿惭愧地说。
司语心里感动,这孩子善良。
听这么一句,不仅相信了,还心软呢。
钱能买一段情投意合的爱情。
成就一段美满姻缘,比放在银行合算多了!
赵伟杰和毛毛努力,还可获得学校和大学的双重奖金。
将来用的钱将来挣。
现在多余的钱,拿去让树儿结姻缘。
司语笑道:“别听你赵哥哥唬人,表嫂的钱,用脑袋里知识挣的,不玩命。”
转头对赵伟帅说:“你以为姻缘多容易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三十万买一个百年好合,这是天老爷砸给树儿的幸运。”
赵伟帅点点头。
心里道,姻缘确实不容易。
你那奖金也挣得惊天动地!
既然决定成全树儿,咱闭嘴吧。
树儿心里特别感动,表嫂人真的好!
司语做了六个菜,三荤三素
荤菜:一盘红烧肉,一盘清蒸鱼,一盘油焖大虾。
素菜:一盘韭菜炒木耳,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素炒三丝。
司语和豆豆、程程,原本是吃过饭的。
三人坐在桌上陪着,只喝点饮料儿,并无食欲。
司语喝着开水,听着谷秀宝讲谷秀兰迁坟的事。
赵伟帅说:“我妈妈也说过,秀兰阿姨讲过,死后不入赵家祖坟,想回故里。”
“只怕,只怕赵大强不肯,因为田贵花死后,肯定和赵大合葬,赵大强还得和秀兰阿姨合葬。”
司语听过施艳和包丽讲的事。
赵大强对谷秀兰来说,好比魔鬼!
我去!生前被魔鬼折磨,死后还要和魔鬼同穴。
真摆脱不了魔咒了!
谷秀宝红着眼睛说:“娘为姐姐哭瞎了眼,爹叮嘱,姐带回去,葬谷家祖坟,谷家祖宗还能疼姐,放在赵家祖坟,便只有挨欺负的份儿了!”
司语豪气地说:“宝舅舅别担心,我们搬,明儿让赵伟杰请假,带毛毛豆豆去挖坟,背着婆婆的遗骨,我们一起去外婆家,按您那地方的风俗,给婆婆风光大葬。”
赵伟帅说成,明儿我作为村干部,我去帮你。
民怕官,县里镇里干部都去过你家。
必要时,搬出来唬人。
正事说完,几人闲话。
赵伟杰和毛毛,下了晚自习回来。
看家里坐的陌生人,吓了一跳。
司语笑着做了介绍。
赵伟杰连忙认舅舅。
赵伟帅看着赵伟杰和宝舅舅、树表弟,三个人站在一处,形似父子。
笑道:“都说外甥像舅,这也忒像了,宝舅舅家都是高颜值呀!”
司语笑起来,不是高颜值,枣花能朝穷坑跳!
想起树儿和枣花的爱情,得好好地帮帮这个家。
宝舅舅和树儿又见了毛毛,欢喜得了不得。
小天才又好看又机灵!
谷秀宝又把迁坟的事,跟赵伟杰讲了一次。
赵伟杰红了眼,说妈妈临终时,也讲要葬回家乡。
那时候,一则也不知道妈妈家乡在哪!
二则,爸爸听田贵花的话。
说爷爷奶奶,在那边没人侍候,葬进祖坟,让妈妈在阴间尽孝。
现在的坟,葬在爷爷奶奶旁边。
司语和赵伟帅,心里同时打个寒颤。
我去!谷秀兰活着时,赵大强是个大魔头。
死后归到老魔头身边。
司语想起包丽和施艳瘸着的腿!
阴阳若真有两界,谷秀兰在阴间,有得受的了。
司语恨不得连夜去刨坟,趁早儿解脱谷秀兰。
赵伟杰习惯了听司语的。
司语做主,明儿清晨去刨坟。
谷秀宝说,这事儿趁早,阴骨不宜见太阳。
最好是日出前。
司语算计时间,成,三点出发。
最迟五点到赵家村。
七点才出太阳,两小时够了!
赵伟帅说夜里路况好,开车一个半小时能到。
当晚,司语留下赵伟帅。
现在晚十点,到凌晨三点,总共剩五个小时。
别来回跑了。
好好休息,安全开车。
东屋放了两张2米大床。
平常赵伟杰一人睡一张床。
程程和毛毛,两人睡一张床。
现在加了三个人,赵伟帅先上了毛毛他俩的床。
赵伟帅是特别喜欢毛毛。
刚搂了毛毛,毛毛便咯咯笑着躲了出去。
“赵叔叔,两米大床,别搂搂抱抱,空间足够。”毛毛笑着说。
赵伟帅逮了毛毛,箍到怀中笑道:“偏要搂,毛孩子做我儿子也差不多,老子搂儿子,天经地义。”
赵伟杰吃醋了!
“帅帅,毛毛老子在这里,想生儿子找老婆去,别抢我儿子!”赵伟杰抬起头,冲赵伟帅笑道。
毛毛伏在赵伟帅的怀中,不再乱动。
毛毛想起来了,十六岁的灵魂是大小子了。
总忘了这小身体,赵叔叔搂抱也正常。
别说,睡赵叔叔怀里,还挺安逸的。
赵伟帅得意地撸着毛毛的头。
撩赵伟杰说:“看好了,我们家毛毛多乖。”
这里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
司语好奇地下床。
程程已箭一般冲过去,打开院门。
来的是左柏树,对赵伟杰他们说,我跟司语说句话。
司语带左柏树到厨房。
请左柏树坐,忙着要上茶。
左柏树拦了司语,几句话说了便走。
司语点点头,静静等着左柏树说。
左柏树说,司语,你晚上出去过么?
司语点点头。
“知道外面车祸吗?”
“知道,两辆车像发了疯,幸亏我躲得快,慢一点,我报销了!”司语笑着说。
左柏树的脸色凝重几分。
“司语,你知道出事的车子,谁开的?”
“不知道,反正像抢去投胎似的,开的太快了!”
左柏树一脸凝重地说:“都是楚氏的车子,有一辆还是楚金凤开的!”
“楚金凤!”司语吃惊地说,尔后又叹道,“就那车速,楚大小姐不死也伤呀!”
左柏树点点头:“重伤,楚家派直升机来接走了,应该伤不轻。”
司语想起楚金凤第一次撞的自己。
笑道:“楚大小姐不按常规开车,伤是小事,迟早死开车上。”
左柏树也是第一次,看到金凤直接开车去撞司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左柏树看出来,金龙喜欢司语,金凤在吃醋。
有钱人拿人命当儿戏!
吃醋便想杀人。
联系前些天,楚金龙来过。
说在门外看到司语,两人聊了一会儿。
今晚学校门口车祸。
左柏树再了解到,是楚氏自家车子相撞。
听门卫说,司语晚上出去买菜的。
左柏树吓了一跳,问司语可回来?
门卫笑道,回来了,我和司语还说,这是抢着去阎王家报到呢。
直升机接走金凤,左柏树连忙赶到司语住处。
就是想告诉司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左柏树说,司语,少接触楚金龙!
我在魔都读书,有女生去攀金龙少爷。
这些女生,好像结局都不善!
我怀疑金凤是冲你来的。
咱们普通老百姓,别掺入这些豪门恩怨中去!
听左柏树这一席话,司语心里透亮。
楚金龙的父母妹妹,皆亡我之心不死呀。
司语想起那冷冰冰的话。
一天一碗粥吊着命,等我们金凤不惧了,处理掉!
司语叹道,楚氏夫妻,也是妥妥的魔鬼呀!
这些人,此生不见,生生世世也不必见!
司语看着左柏树笑道:“成,我躲着楚家人。”
又想起迁坟的事,笑道:“左校长,我们家人,明天全体请假。”
左柏树连忙安慰:“金凤伤了,应该消停一段时间,不用躲出去。”
司语便把迁坟一事讲了。
左柏树松了口气,还以为司语,要带家人去哪苟着呢!
毛毛可是学校的招牌,指望着毛毛高考创辉煌呢!
左柏树又帮司语安排四个校工去帮忙。
凌晨三点,开始向赵家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