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骏拉着知雅刚跑出门,正好撞上钱东的同伙。
他们绕到铁皮屋后面,朝一个方向不停的跑。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位置比较偏僻,因为这里年久失修,外围的栏杆已经破败不堪,生满了铁锈,一摸上去就掉落许多细细的渣。
来不及多想,单骏托起知雅,让她踩在自己肩膀翻过去。
知雅二话不说就翻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如果被抓了,就是有去无回了。
待知雅翻过去后,单骏紧跟着翻过来,他身形矫健,没两下就翻过来了。
那群人被拦在栏杆那边,左右观察,最后也是选择像他们一样。
知雅和单骏来不及多想,一翻过来就不停的跑。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之前经常跟单骏去跑步和锻炼,没想到,今天用来逃命了。
单骏拉着知雅没有目的地跑,后头人依旧穷追不舍。
他拉着知雅往右侧逃,穿过一片田地,这片的田地长满了翠绿的皇竹草,密密麻麻,交错相间,因为株高超过两米,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单骏拉着知雅在前面开路,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躲过皇竹草锋利的叶子。
轻轻割过去不是大伤,却能让人疼痛难耐。
来不及多想,即便手被割破了好多口子,知雅也浑然不知,只知道不停地跑。
这里有农田,说明附近有村落。
待他们跑出这片田地的时候,单骏停住了脚步。
知雅疑惑的看着他。
“村里不能去,那是他们的地盘。”
原来他们现在是在西郊村的后山。
“只能赌一把了。”
他拉着知雅往山里跑去,边跑边说着,“那里有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来时的公路,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知雅一路被他拉着跑,因为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所以不一会儿知雅就没有力气了。
她现在只知道不停地跑,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早已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们躲在一处的小洞穴,看着人还没有追过来才敢歇息一下。
单骏打开手机,立马拨通电话,但是信号实在太弱了,断断续续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发出去的消息也是不停的旋转。
马上要天黑了,他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离开。
丛林密布,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事。
刚才跑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现在歇下的时候才感觉到疼。
知雅的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的,已经肿了起来,双手也布满伤痕。
单骏的脸也被划了一小道。
等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知雅的脚就已经动不了。
踩下去就感觉骨头连着筋,扯得又酸又疼。
安静的树林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使得单骏和知雅十分警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单骏下了个决定。
“你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知雅担心的看着他,没等她说出话来,单骏他指了指方向,又交代道,“大约十分钟后,你就往这个方向跑,记住,不要回头,一直跑。”
而后,他就转身离去。
那些人似乎听到动静声也相继追了过去。
知雅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眼看天快黑了,就算跑不动,也得爬出去。
她沿路扶着树林,一瘸一拐的走着,她的右腿根本不能使劲,每踩一下脚底板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因为脚的缘故,她走得慢,天色已经逐渐暗了。
她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心慌。
她看着毫无尽头的树林,安静得让人发颤。
树叶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青蛙的叫声,还有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她真的好害怕,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这样的地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她一直走着,不敢停下来,越紧张,越着急就走得越快。
她看不清路,只知道是朝这个方向,本来就害怕的她,因为被树枝绊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
凌乱的头发,粘上泥土的衣服,十分狼狈。
因为摔倒在地,知雅的泪水更止不住了。
特别是在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就异常的灵敏,她好像听到某种声响,是动物爬行时略过草地的声音。
知雅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直冒。
再贴近点听,她听到了吐信子的声音,明白了是蛇。
她的脑子里像迷雾炸开,一片空白。
不知道蛇在哪里,有几条,只知道那吐信子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好像随时要爬到她身上一样。
知雅直接崩溃了,全然不顾已经受伤的脚,用尽全力的跑着。
这一刻她祈求着,谁能来救救她。
泪水,汗水还是鼻涕,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停的往下流,狼狈不堪。
她顾不上其他,抬头抹了把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才想起拿起手机。
好在,这里已经有信号了。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颤抖的打了过去。
她不敢停下脚步,边走边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她觉得她等了好久,久到电话就要挂了一样。
就在知雅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陈叙接了电话。
“什么事?”
电话一接通知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她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陈叙刚从云城回来,还没到公寓,他听出了知雅的反常,着急道,“说话!出什么事了?”
“陈叙…”知雅哽咽着,“救救我…”
即便她已经尽力压低哭声,还是没能逃过陈叙的耳朵。
陈叙觉得一定是出大事了,知雅从来没有这么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你在哪?”
因为害怕,知雅有些口齿不清,她咽了咽口水,“我…我在后山,西郊村…”
陈叙闻言,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示意司机加快速度。
“你在哪个位置?我去接你!”
“我一条小路,在公路的南侧。”
挂完电话,陈叙立马就通知了消息下去,并且让司机回去下车,他自己开车过来。
他来得飞快,一度将油门踩到底,一边拨通电话安排着事情。
他的脸色十分阴沉难看,眉头紧锁,手紧捏着方向盘直到泛白。
最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我这边出事了,计划得提前。”
而后挂了电话给知雅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眼看打不通电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等我,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