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温带人赶到时,就见地上横竖躺着两具尸体。
只听,他愠怒的大吼:“是谁?有胆量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杀人,怎么这会子倒成了缩头乌龟?”
四下静默,无人回应,未有问话声传向远处。
跟来的手下上前探了两人的鼻息,发现一人只是昏迷了过去,忙禀报:“老大,这人还活着。”
“还不赶紧弄醒他。”
那人左摇右晃,甚至还扇了两巴掌,才使得人缓缓睁开眼:“王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新疼的说话都结结巴巴:“有,有人闯入,他们,他们还,还,折断了我的,我的胳膊。”
那人叫来四人,将王新和六子抬了下去,而后问:“老大,要不要我带人去四处看看?”
穆温摆摆手,眼神冰冷的像一把寒刀,随时都有砍人的冲动:“不用,他们敢在此杀人,不就是想要引老子出来?”
倏然,黑暗的洞中亮起了火光,而后便响起一阵脚步声,并伴着爽朗的笑意走来三五人:“穆温将军,别来无恙。”
穆温看着眼前首冠面具的男子,眼神似淬了冰的寒箭,恨不能直插对方的胸膛:“小子,你竟然知道本将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萧君烨冷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你不是应该跟在勋王身边?怎么会突然在此地现身?又怎么会私自锻造兵器?这一切,莫非是勋王授意?”
穆温眯起双眼,阴鸷的看着他:“小子,知道的太多,那是会死人的。”
“是吗?看来勋王的确有不臣之心啊?”
“哼,是又如何,你以为你还能出得了这个洞?”
萧君烨薄唇微微上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
穆温大喝一声:“找死。”话落,劲风一扫,雷厉出掌劈向对方。
萧君烨旋身一躲,掌风劈向山体,顿时窸窸窣窣的落下了不少土块。
他邪魅而笑,肆意的迎上对方,出掌快如闪电,力道大可拔山,只拳脚相向,便已逼得对方节节败退。
穆温预感到自己这是碰上了劲敌,他不想承认自己不敌,仍苦苦抵挡对方劈下来的力道,最终,他口吐鲜血,单膝跪在了地上:“你,你到底是谁?”
萧君烨倒没有赶尽杀绝,他适时收手,并取下面具:“本王,雷霆司指挥使。”
穆温又吐了一口鲜血:“你,你是大晋的战神,萧君烨。”
“正是本王。”
那些旁观的人也傻了眼,心思:战神都来的,他们还去用得着动手?不被他一掌打死就不错了,还动什么手?
穆温自嘲的笑了起来:“皇上真是好算计,连战神都派了出来,本将输的心服口服。”
萧君烨居高临下,冷眼相观:“你既然输了,那就交代出你们的计划吧,毕竟勋王叔可不是输不起的人。”
穆温哈哈大笑了起来:“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
“是吗?你和勋王叔可是一体,如今你在我手上,你以为勋王叔还能置身事外?”
“一切都是本将的主意,王爷他根本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一人,莫要迁怒王爷。”
萧君烨嗤笑:“你这话三岁孩童都不一定会信,更何况是本王?你若有话不想和本王说,那就等着回京和皇上说吧。”
和皇上说吗?自己这个反贼,落到元璟帝的手上,那下场,只怕是无比凄惨,更何况,王爷还指着自己,自己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爷失望呐!
思及此,穆温顿了顿,道:“无论殿下信不信,此事都是末将一人所为,末将痛恨勋王,他明明有雄才伟略,却甘愿守着营州一辈子,而末将要帮王爷谋夺大业,这才找了个借口脱离营州。”
萧君烨冷冷盯着他,倏然就笑了起来:“穆温,你是当你自己蠢,还是把本王当傻子?萧昀彻想要问鼎天下的心昭然若揭,你竟和本王说他甘愿守着营州一辈子?这是要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吗?嗯?”
穆温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萧君烨,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老子告诉你,勋王世子他不比你差,总有一天,他会超过你们所有人的。哈哈哈”
“是吗?本王拭目以待。来人,将穆将军看顾好了,可别让他给死了。”
这时,信汉带着众人匆匆赶了过来:“主子,属下一路向前,在一间山洞里发现了不少打造好的陌刀和长枪。”
“本王知道了,这一路,你们可有发现什么人?”
“回主子,发现了一些,但都被属下用迷药给迷晕了过去,暂时并未和他们正面冲突。”
“好,你带一些人去寻王妃他们,看看他们可有遇到棘手的问题?”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变成了粘人精?一刻看不到王妃,就心心念念、魂牵梦萦,这往后啊,整个信王府只怕都要姓袁了,连带着王爷这个主子,恐怕都要在王妃手上讨生活。
那几个中毒的人见上司被俘,战战巍巍的走了过来:“战神大人,您交代我们的事都已经办妥了,您看能不能给我们解药?”
萧君烨象征性的给了信观一个眼神,下一瞬,信观便掏出一个小瓶递了过去。
那几人争先恐后的抢夺解药,而后一口吞入腹,而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
萧君烨冷厉道:“里面铸造兵器的那些人,是否都是附近的村民?”
其中一人点点头:“大人,我们只是负责监工,其余的事,我们都没有参与过。”
“好好配合,待事了,本王自然会放了你们。”说罢,径自朝着那道铁栅门而去。
且说,里面的村民早在监工之人离开后,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不敢靠近门口观看,只能蹲在墙下,并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听外面的声音。
此时,乌泱泱的进来一堆人,而他们本能的就后退挤到了一起 并哆哆嗦嗦的低下了头。
萧君烨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音如山泉,响亮而清冽:“乡亲们,本官是皇上派来解救你们的,你们受了什么苦难委屈,尽管说出来,本官定会替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举了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皮肤黝黑的汉子出来回答问题:“大人,您说话可算话?”
萧君烨和煦而笑:“本官说话,一言九鼎。”
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大人呐!我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有的是在农田里干活被虏,也有的是上山砍柴被虏。总之,我们都是被不情愿的给关在了这里,整日里不是挖山,就是熔铁打铁,还动不动就用鞭子抽打我们,我们逃不掉,又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他们驱使欺负。”话落,黝黑的汉子竟满脸是泪。
此一言,似是触动了伤心的弦,引得村民们都流下来眼泪。
黝黑的汉子抹了一把泪,继续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家里的人也找不到我们,可我们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可惜我们打不过他们,也不敢和他们打,平日里稍微一个不注意,监工的就用鞭子使劲的抽我们,我们有怒不敢言,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咽。”
萧君烨紧紧攥着双拳:“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们的恶人,必为你们讨个公道。”
黝黑的汉子则摆摆手:“大人,公道就不必了,只要我们还能回家,受这些罪,我们认了。”
是啊!受些罪,总比没命的好,若是现在讨回了公道,等到当官的一走,那些人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他们哩。
萧君烨心知他们担心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只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黝黑汉子想了想,补充道:“大人,这里只是一部分的村民,还有一些被他们关了起来,还望大人前去救救他们。”说罢,就要跪下磕头。
萧君烨一把扶起他:“本官来此,就是为了救人,你无需跪拜。”
“谢谢大人,若不是你们,我们只怕也盼不到头了。”
“大家的日子还很长,本官这就随你们前去救出乡亲们。”
洞中的事仍还有许多,未查到的证据也还有许多,只一点可以确信,这件事,真的和勋王脱不了干系,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让龙甲卫回京都禀报事情的真相,并趁机去营州会一会他那个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