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复杂的皇室仪式,着实让人身感疲惫。
近黄昏时分,新嫁娘才被送入王府洞房。
承王府,华堂喜筵,热闹非凡。
李意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承王府的这个菜系,我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严映月回答:“当然看着眼熟,这不是糯糯的天下菜系么?”
“难怪了,不过这厨子做的嘛,好像差了那么一点意思。”说罢,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薛晗蕴说:“什么是天下菜系?”
褚婉仪微笑着一指雨若:“你表嫂自主创建的,将天下各地美食组建在一起,不就成了天下菜系?”
薛晗蕴听的不由睁大眼睛:“表嫂,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吃天下菜系。”
雨若从容一笑:“好,以后我给你做。”
“嘻嘻,谢谢表嫂。”
许宁枝咽下一块鸡肉,道:“这天下菜系虽然外观上和糯糯的很像,但论起色香味来,似乎还是差了一点。”
魏雨绵说:“我虽没吃过袁小姐的天下菜系,但却听哥哥说过,他说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想来一定很美味。”
范丛珊应和:“我哥也是这么说的,我那时还以为他是在吹牛,没想到却是真的。”
雨若则笑意盎然:“待那日空闲,我就亲自为你们做可好?”
众人回应:“好。”
严映月夹了一块炖肘子放入口中:“为什么我们做的炖肘子都不如糯糯做的呢?”
褚婉仪也十分认同:“我尝试了好几次,明明配方佐料都是一样的,可到吃的时候, 味道就变了。”
许宁枝轻叹:“我下个厨,那是手忙脚乱、鸡飞狗跳,我娘就说,女儿啊!求你别折腾那些锅碗碟箸了,你压根就不是做饭的料,要是再折腾下去,整个东厨都得烧了。”
闻言,众人不免掩唇轻笑,魏雨绵问:“你怎么会把东厨给烧了呢?”
许宁枝一摊两手:“吃我在行,做饭,呵呵,那还是算了吧,我做的饭,估计连狗都嫌弃。”
范丛珊说:“你这是福气,会吃会玩,还不用亲自下厨,多好?”
“好么?我怎么不觉得?我娘嫌弃我嫌弃的要死,恨不得将我送得远远的才好哩。”
李意沐嘻嘻而笑:“眼不见,心不烦,伯母这是有多嫌弃你?”
“能有多嫌弃呢?这个我也没数,总之就是很嫌弃。”
席间,众人边吃边聊,好不自在。
倏然,云翠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并附在雨若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摇摇如今是双身子的人,饿不得,我先去看看她,你们先慢慢吃,我等一下就来。”话落,离座而去。
待走至无人处,她边往前,边小声的问云翠:“你家小姐现在如何了?”
云翠急得都快要哭了:“小姐她很不好,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所以只能请您赶紧去看看。”
“我知道了。”说时 已然加快了脚步。
片刻后,临风楼。
寝室内,气氛旖旎,暧昧幽香,袭人心魂,叫人迷离恍惚、不可自拔。
雨若冷冷的看向室内正中央放着的比翼连枝鼎炉,吩咐道:“云翠,你叫几个人来把那个鼎炉搬去无人之处放着,记住千万不要用水泼它,而后赶紧将门窗全部打开。”话落,快速绕过珠帘屏风走向里间。
此时的傅摇面色潮红、浑身滚烫、血液沸腾、兴奋高亢,她瘫倒在寝床前,极力压制住自己快要呼之欲出的欲望,甚至不惜自残来保持清醒冷静,可惜效果不大,依旧难抵媚情香的诱惑。
雨若蹲在她身边,拔簪刺破食指放入她口中:“摇摇,我的血可解百毒,你若不想让孩子受伤,就赶紧吸。”
傅摇愣怔了一瞬,随后便吸吮了起来。
不多久,她潮红的面色开始慢慢恢复,滚烫的身体也逐渐正常,人也随之越来越清醒:“糯糯,有人暗算我。”
雨若将人缓缓扶起,安坐床沿:“有人给你下了媚情香,你虽吸了许多,好在我赶来及时,并未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傅摇下意识的就抚上了小腹:“那我的孩子呢?他要不要紧?”
雨若轻笑安慰:“刚刚为你解毒时,我便帮你把了脉,孩子很好,也很健康,你无需担心。”
傅摇恨道:“到底是谁和我过不去,三番两次都要陷我于死地?”
雨若想都不用想,道:“除了林惜柔,我想不到第二个会有理由这么做的人。”
“我和萧君临都已经成婚了,且就算不成婚,他对林惜柔也是无比厌恶,她还如此纠缠做什么?”真是气死她了。
雨若想到了一种可能,遂竭力安抚她:“摇摇,你听我说,你的仇,我替你报,你现在不宜动气动怒,就算有天大的不甘,都得为了宝宝忍耐下去,好不好?”
傅摇怔怔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雨若,随之便心平气和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一定不动气、不动怒。”
“好,你听我说,林惜柔此次的目的是要让你们夫妇离心,她给你下媚情药,无非就是要让你和承王一夜欢好,而你肚子里的宝宝还不足三月,势必不能长时间的翻云覆雨,那么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你明白了吗?”
傅摇怨恨道:“她好歹毒,设计我,让我小产,从而怨恨萧君临,与之产生嫌隙,最后夫妻离心,忧伤终老。”
“对,这就是她的目的,但你千万不可自我忧思过度,也要相信承王殿下,他会是你终生的依靠。”
傅摇郑重的看着她:“糯糯,我要报仇,她这样的祸害,就不该活着。”
雨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你也是小女子一个,怎么帮我报仇?”
雨若眼珠子一转,狡黠道:“你想不想看子虚先生勒索武陵侯府一大笔银子?”
傅摇吃惊道:“什么?你认识子虚先生?还能让他帮你做事?”
“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不入流的医术是怎么来的?”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保护在意的人不受伤害的一种方法。
傅摇霎时想起武陵侯府的那件怪事,便问:“去年武陵侯府的那件怪事,不会也是子虚先生的手笔吧?”
“那个呀,是我的手笔,她害了你还不够,还想害静静,我不让她瞧点颜色,她还真当自己能开染坊不成?”
“这个林惜柔,怎么总和我我们姐妹过不去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和她追求不一样,初衷也不一样,所以注定会背道而驰、敌我相对。”
“那你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我从小体弱多病你是知道的吧,那么多名贵稀有的药材都被我吃了,久而久之,反倒因祸得福了,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意外之喜,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否则我若被人惦记,那可就糟糕了。”
“嗯,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对了,今晚这事你不可隐瞒承王,最好能夸大其词的说,不然就便宜了武陵侯府那帮小人了。”
“会的,我一定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讨个公道。”
华堂喜筵,热闹依旧。
隐蔽的角落里,作祟小人得意忘形,因为过了今晚,有桩丑事就再也隐瞒不住了,而他们夫妻也会逐渐离心,从此,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