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谨连夜宵也顾不上吃，带着梁静波和郑好去找市公安局领导，曹师傅他们仨继续留在接待室休息。可上上下下找了一大圈，别说领导了，连普通警察对他们都是爱搭不理，一问都说领导在开会，没时间。眼看四处碰壁，张谨气了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跳脚大骂官僚主义。
面对炸毛的领导，梁静波劝又不好劝，只能让郑好在一旁安慰：
“张总，你也别气了……现在王希夷的案子才是市局的头等大事。”
“等早上集团总部上班了，我就联系法务，打官司！”
“对对，咱们还有集团总部撑腰呢……”
梁静波嘴上顺毛捋，脑子里面却想着另外一件事——纪宗泉为什么要用写纸条的方式向他们求救？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纪花祥说过有自保的手段，可是她面对一群能力者，明显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折腾到凌晨四点，张谨明显体力不支，四处碰壁之后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梁静波和郑好返回接待室。没想到乔恩那货居然也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刷抖音。
见一脸疲惫的张谨带着同样一脸疲惫的梁静波和郑好回来，他也没起身，只是冲他们几个招招手：
“哟，张总，咱们又碰面啦？”
方才这一大圈折腾下来，张谨被磨得没脾气，更没力气搭理这家伙，直接进了接待室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梁静波同样顺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刚想喝，就看见同样拧开瓶盖的郑好端着瓶子皱着眉头，仔细地闻矿泉水的味道。
想起昨天这货就因为水的味道不对，大闹饮料店，梁静波谨慎地拧死了瓶盖，将水放一边去了。另一边，张谨灌了一肚子水之后总算缓口气，斜着眼去瞅乔恩，阴阳怪气地问：
“乔少校这是在等谁啊？”
“等法医的检验报告啊！”乔恩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们是报案人，再说，除了王总师的家属，我们可是最关心到底是谁杀了他的人。”
话正说着，身穿白大褂的法医一手拿着检验报告一手推门进来了，一见法医，本来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袁林和伍明明顿时一个激灵——
那女法医身材高挑，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眼如点漆，尽管身穿宽松的白大褂，依然无法掩盖她丰满火辣的身材，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粉色发圈扎在脑后，脑袋顶上居然还长着一双灰色的、毛茸茸的兔耳朵。
这下子，轮到袁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大脑直接死机，切换为恋爱脑模式。
伍明明在一旁悄悄拿胳膊肘捣他，小声说：“我电影票还没退，要不转让给你。”
“几场几点的？”
“明天下午六点。”
听着旁边这俩小兔崽子的对话，梁静波在一旁无奈地扶额——没想到袁林你小子居然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这边袁林开始切换成恋爱脑，那边，女法医将手里的尸检报告往乔恩手里一塞，赌气般地说了一句：
“查不出来任何死亡因素。”
“怎么会这样？”
面对乔恩的疑问，女法医没好气地怼他：“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可是G市鼎鼎有名的大判官啊！怎么连死因都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就是查不出来，有本事你们自己查！”
眼看女法医转身就要走，乔恩连忙起身，挥着手里的检验报告叫住了她：
“哎哎哎你别急着走啊——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G市大名鼎鼎的判官，号称能让死人说话的孟琼瑶孟法医！”
听到乔恩的介绍，郑好似乎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连忙跳起来，手里拎着那瓶刚拧开盖子的矿泉水。
“你是法医是吧？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化验一下这个，还有这个？”
然后，他又从工作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着半瓶饮料。
见孟琼瑶还有些犹豫，乔恩推推墨镜，说了一句：
“听他的。”
孟琼瑶点点头，从白大褂里摸出乳胶手套，熟练地戴好之后，接过郑好递上来的那两瓶饮料，急匆匆离开了接待室。张谨还以为郑好又没事找事瞎矫情，刚想怼他，但是介于乔恩这货也在场，还是把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梁静波知道郑好不是没事找事，但碍于张谨在场也不好说什么，他环顾整个接待室——乔恩在翘着二郎腿刷抖音；张谨有些坐立不安，哼哼唧唧了一阵同样拿起手机刷抖音：因为女神纪花祥被半路劫走，伍明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同样抱着手机刷b站的超能力整活小视频；至于袁林——这小子如今切换到了恋爱脑模式，一边刷b站的郭德纲相声一边跟个猴子似的抓耳挠腮。
整个接待室里只有曹师傅没心没肺地靠在沙发上睡觉打呼噜，怀里还抱着他的活动扳手。
想到自己的手机泡水之后无法开机，梁静波觉得第二天有必要找个店修一下，不打算买新的用。
他的工资刚到账就给前妻自动划走一半，虽说给老肖办事有补贴，但他还是想存点钱。
毕竟，还有梁豆豆这个“儿子”要养。
时间也就过了大约半小时，接待室的门被人嘭地一脚踹开，孟琼瑶孟法医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
“你，还有你，把接待室的水通通搬走，隔壁的会议室也别落下。”
一听法医过来指挥人搬水，张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怎么了？”
孟法医没理他，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郑好，直截了当地说：
“因为有x市的样本在先，你给的样品很快就比对出来了。”
“大神啊！你就别卖关子了！”郑好快被她给急哭了。
“你给的两份样品里都含有朊病毒诱导剂，只不过一份多一点，一份少一点。”
听到这话，一接待室的人顿时面色铁青，尤其是张谨，整个人差点吐出来。
昨天为了醒酒，他和梁静波两人一人一杯柠檬水喝下肚——别说柠檬水，整个市局的招待用矿泉水里也含有微量的诱导剂成分。这水，不但在半小时前被张谨咕噜噜灌下去整整一瓶，市局的人从上到下都在喝，而且看样子还喝了很长一段时间……
眼看梁静波和张谨一副恶心到呕吐的表情，孟琼瑶连忙说：
“少量饮用没事，只会引起人的睡眠不足。”
梁静波多少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张谨昨天午宴结束之后，回到办事处睡了那么长时间。虽然误喝毒饮料的两人不吐了，可郑好依然炸毛，对着孟琼瑶跳脚嚷嚷：
“但整个G市还有那么多老外呢！别说G市，二手市场里的老外也不少！”
“你不也是老外。”
“我是泰国王室成员！王室成员也是华裔！”
“别管你是啥裔，得了病就得治！”
“这钱是你出还是我出啊？！”
软病毒潜伏期治疗费用高昂，加上G市外国人多，也没人愿意揽这事儿。既然潜伏期长又不易发作，政府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着不管——也实在是没法管。
G市整个一个国际大都会，其中有不少人是朊病毒携带者，这些含有诱导剂的毒饮料已经流入市场，同样被各国人民群众喝了很长一段时间……
事不宜迟，孟法医拿着检验报告就去找领导。紧接着整个G市启动网格员联防联动机制，全市排查朊病毒携带者和毒饮料。
这边王总师被暗杀，那边又爆出朊病毒诱导剂在市面上流通，这下整个公安局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更没人顾得上x联和x工的盗窃案。被晾了整整一夜的张谨实在是气不过，刚到早上八点就一个电话打到了集团总部；另一边x联的卫总也没闲着，同样到处找人托关系要求追查盗窃案的幕后黑手。在多方施压之下，G市公安局在百忙之中总算挤出一个人调查这起案子——刑侦三中队的中队长，唐珩辰。
这又是一个留着板寸头，身材高大结实的肌肉男，一看就是一个习武之人，鬓角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要不是他那身警服，反倒像个黑道大佬。面对张谨的各种不满，还嚷嚷着要去省里投诉，他整个人也是一副彻底没辙的状态。
“你们抓来的那仨其中一个我带人连夜审完了，另外两个打了麻药没有审，直接关特殊监狱里去了。”
要不是一夜未合眼，张谨早就跳起来炸毛：
“另外两个就是那小偷的上家，你怎么连审都不审直接关了？”
“现在全市的政法系统，一半人在查王希夷的案子，一半人在查毒饮料，哪有人手和时间对付他们。”唐珩辰瞥了张谨一眼，敲了敲手里的笔记本，“更何况局里没有能力者，没人能镇住那两个家伙，唯一一个孟法医还不能打。”
听到这话，梁静波顿时觉得唐队长其实挺冤的——整个G市登记在册的高等级能力者都被纪宗泉给想方设法撵走了，普通人对上这帮身怀异术的亡命之徒，真的是一点招都没有。
好在张谨也不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知道唐珩辰的工作不好做，哼哼唧唧了一阵还是把话题扯回到了盗窃案上。
“唐队长，那家伙的上家，除了x联的主板外，是不是还偷过我们厂的东西。”
“这人的上家就是帮忙运赃物的，遇到多出来的好卖的东西也会偷偷昧下来销赃，至于你们x工之前丢的东西——张总，你是不是在二手市场发现了不少？”
“起码得有四五十家在往外卖。”说到这个，张谨那个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有人查到是恒天集团控制了销赃渠道，还说他们和偷x联主板的是一伙的，我还没带人去他们的机加工厂取证呢，线人就被恒天集团的人给带走了。”
听到恒天集团，唐珩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还是把矛头对准了二手市场。
“现在我这边人手不够，恒天集团暂时不好查……要不这样，张总，咱们还是去一趟二手市场。”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