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梨枣村这几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村民们再没有吃不饱饭的时候,自从韩家夫人,在梨枣村建了几个食品厂。
从前忙了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的农民们,现在都肚圆腹足,兜里有了银钱。
当他们听说韩家少爷中了举后,纷纷提了家里养的鸡鸭,种得蔬菜瓜果,上门恭贺。
“看吧看吧,这不摆三天的流水席,怎么对得起父老乡亲们的热情。”
宋胭脂坐在院中,嗑着瓜子,和身边的几个儿子说话。
“娘亲,三天不够,我想天天吃席,阿九哥哥,你能不能天天中举啊。”
七岁的三娃,一脸天真的依偎在长兄身边,眼睛里满是渴望。
稚子的话,总能引人发笑。
“这个大哥可做不到,要不三娃长大了试试,能不能天天中举?”
阿九逗弄着三娃。
“我长大还要好久呢,我现在就想天天吃席。”
既然决定了要办流水席,宋胭脂就让家里的奴仆准备了下去。
家里正在热闹的准备着办流水席,出门收帐半月有余的韩鹤鸣,神色凝重的从外面回来了。
“酒席的事,还是别办了。”
等到孩子们离去,韩鹤鸣扶着宋胭脂,向两人的院子走去。
“怎么了?”
刚刚韩鹤鸣回来时,宋胭脂就发现了韩鹤鸣脸色不对,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不好问,走进他俩的院子,宋胭脂这才开了口。
“京中传来消息,皇上怕是不行了。”
这些年,宋胭脂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在两年前已经成了红月国的第一富商,吃穿住行,全有涉猎,也有了一个强大的消息网。
“皇上的年龄也不小了,就是去逝,也属正常。”
只是皇上逝世,民间是禁止婚丧嫁娶的,宴会自然也是不能办的。
果然,次日一早,附近的寺庙就敲起了丧钟。
长盛四十八年,九月十二,祖皇帝薨,享年八十三岁,全国大丧。
“你说静王恭王燕王,那一位王爷能坐上那个位置?”
老皇帝一生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被他下令杀死,另一个儿子,在三年前,死于一场刺杀,只留下了三个孙子。
他们分别是静王、恭王、燕王。
这三位王爷,皆是福王的儿子,皆有继承皇位的权力。
“燕王吧,他可是福王的嫡子。”
韩鹤鸣猜测道,宋胭脂却是笑笑。
“他是嫡子不错,可非福王的长子,静王可是福王的长子,这些年在外名声不错,妻族势力也大,谁能最后登顶,还不好说呢。”
说来福王也是有意思,他在世时,最喜欢的的人不是正室夫人,而是和他青梅竹马的佘姨娘。
佘姨娘也是个厉害人,在正室进门之前,生下福王的长子静王。
静王从出生,就很得福王的喜爱,就是后来有了嫡子燕王,也没夺走他的半分宠爱。
“你看好静王?”
韩鹤鸣看着自己的小娇妻,小小的姑娘,已经长大,要为他生儿育女了。
“不,沈焕君在偷偷支持着恭王,冷三人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呢。”
老皇帝去逝时,又没立下遗诏,传位给那位王爷,这三爷各有势力,想要登上宝座,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他支持恭王,也不是真心,不过是想搅乱朝堂局势,让他有乱可趁罢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沈焕君当年为何要要了他全家的性命,终于在一个月前,有消息传来,说沈焕君有可能是前朝后裔。
要是此事当真,那么沈焕君一定会逐个吞噬掉红月皇族,最后他自己荣登大宝。
“你可想过找他复仇?”
那一晚,要不是宋胭脂被三娃哭醒了过来,他们一家人只怕是都没有了。
“自然想。”
韩鹤鸣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端方君子,从知道沈焕君去了京城,他一直在暗中谋划,如何解决了沈焕君。
“等皇权更迭完成,咱们全家都随着阿九进京赶考吧。”
宋胭脂和韩鹤鸣的想法是好的,只是这一天,他们终究没有等到。
很快京城又传来了消息,三王在争位中,两死一残,燕王和恭王二人皆死,静王废了一臂和双腿。
自古帝王,可没有残忍的,静王残了身子,再没有登基的希望,他又无子嗣,最后还是皇室第四代,唯一的独苗苗,恭王三岁的儿子登了基。
新皇登基,内设两位辅助大臣,一是皇叔静王,二是帝师沈焕君。
新皇是沈焕君教出来的,沈家一跃成了京中新贵。
幼帝登基,无力镇压朝中老臣,特别是当初随老皇帝打江山的各位异姓王爷。
当们当初跟着老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老皇帝念及他们功勋卓绝,为他们封王赐地。
现在老皇帝一死,让三山稚子做皇帝,这些异姓番王怎服?
十月初六,小皇帝登基。
腊月十二,淮南王举兵谋反,同年谋反的还有漠北王。
次年突厥契丹北狄共同来犯,一时间,红月国战烂不断,明不了生。
红月四十九年春,从正月起,江南的雨水一直未停过,到了地里的庄稼皆被水淹没,农人们辛苦半年的庄稼,被雨水浸泡腐烂。
狂风暴雨中,宋胭脂一声声的嘶喊声,从房间中传来。
“哥哥,娘亲怎么会不会有事情啊?”
三娃被阿九牵着,站在外厅,听着房间里宋胭脂嘶喊的声音,小脸崩得紧紧的。
“娘亲不会有事的。”
阿九的声音沉沉,娘亲本是三月底的产期,这才二月初,娘亲就发动了身子,原本准备的大夫和稳婆还未住进家里,这可让他们慌了神。
“哥,怎么爹爹还没回来?”
二娃急得在屋子团团转,屋外雨人,爹爹怕下仆办事不利,亲自去村外接稳婆去了,可这已经去了半个多时辰,怎么还没归家。
“雨天路不好走,爹爹可能走得慢了一些。”
大娃安慰着弟弟,实刚他也心慌得不行。
他们备好的稳婆离他们家不远,京在邻村,正常天气,马车来回半柱香时间尽够,就是下雨,半个时辰,爹爹也该回来了才是,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