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阳郡主微微仰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依本郡主之见,这铺国公夫人实在是不孝不悌之人。
如今她已然贵为国公夫人,生活如此优渥,这足以证明其父母对她关爱有加啊!
倘若她的双亲不曾疼爱于她,又怎会将她许配给国公大人呢?
若真如某些人所言,将她随意嫁给一个年老的地主,恐怕她哪能过上现今这般好日子哟!
所以嘛,既然日子已经如此美满幸福,何必还要对过往那些微不足道的琐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呢?”
听完这番言辞,宋胭脂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她双唇紧闭,尚未开口反驳,一旁的和老夫人便坐不住了。只见和老夫人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质问道。
“郡主此言差矣!
敢问郡主,如果有人狠狠地扇了你一记耳光,随着时光流逝,或许在旁人眼中那疼痛早已消散无踪,但对于亲身经历者而言,难道就能轻易忘却吗?
难不成到那时郡主也会说‘反正你都不觉得疼了,又何必再去计较呢’?不知郡主对此又是作何感想呢?”
面对和老夫人犀利的质问,川阳郡主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无比。
最终,她只得勉强挤出一丝讪讪的笑容,再也无法继续强辩下去。
待到众人踏出和府大门之际,参与此次宴会的各位女眷们已然将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那位备受瞩目的新晋铺国公夫人,竟然就是宋探花郎的亲生妹妹!
然而,更令人咋舌的是,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
一些好奇心旺盛且喜欢探究他人隐私的好事者,更是深入挖掘其中内情。
经过一番打听后,她们惊愕地发现,原来当年宋探花郎为了能够顺利进京赶考,竟狠心卖掉了自己的亲妹妹!
与此同时,刚刚结束衙门工作的宋天宝,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静王从宫斗失败,成了一个废王爷后,他这个外甥女婿的日子,便处外受到同僚的排挤。
恰在这时,他身边的小厮,还凑到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宋天宝本就因受到同僚排挤而布满阴霾的面庞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额头上甚至隐隐暴起几根青筋。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府!”
说罢,便背起双手,气呼呼地钻进了等候多时的轿子里。
随着轿夫们抬起轿子,晃晃悠悠地朝着贞静郡主府的方向行去。
而此刻的贞静郡主呢?
她正一脸怒容地端坐在妆台前,一双美目圆睁,恶狠狠地一把扯下头上精致的簪子,然后重重地拍在了妆台之上。
想她堂堂郡主,这两年来处处碰壁,本就窝了一肚子火,但也从未遭受过这般无情的嘲讽与讥笑。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宋胭脂!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跟她势不两立!”
贞静郡主一边愤愤不平地咒骂着,一边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郡主您又何必如此动怒呢?要是气坏了自己娇贵的身躯,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谓人言可畏,她既然能利用这些言语,咱们自然也是可以的呀。
再者说了,那个宋胭脂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乡野村妇而已,郡主您这样金枝玉叶般的人物,跟她一般见识、斤斤计较,岂不是自贬了尊贵的身份吗?”
贞静郡主身旁那位伶俐乖巧的大丫鬟,眼见着自家主子面露不快之色,赶忙温声软语地出言劝慰道。
“嗯?这么说来,难不成你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贞静郡主闻听丫鬟所言之后,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目光转向丫鬟,带着几分期待地开口问道。
只见那丫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轻声说道。
“回郡主的话,奴婢确实想到了些许法子。
那宋胭脂她今天竟敢在和府里大放厥词,肆意诋毁咱家郡马爷以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名声。
依奴婢之见,咱们何不干脆将老太爷和老太太接到府上来,也好让他们亲自出面去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毕竟,像这种家务琐事,哪有劳烦您这位亲力亲为的道理呢?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嘛,其实也就是一阵风从东边吹到西边罢了,旁人不过只是听听热闹而已。
只要咱们略施小计,放出些风声出去,就说是这宋胭脂对长辈不悌不孝。
如此一来,她就算浑身是嘴,难道还能见到每一个人都去解释一遍不成?”
贞静郡主原本因这事而心情烦闷,但当听到身旁丫鬟那一番巧妙的话语之后,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大半,整个人都感觉轻松愉悦起来。
只见她微微颔首,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点了一下丫鬟的额头,随后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娇笑声。
“呵呵,还是你这小丫头机灵,知晓如何哄本郡主开心,回头定要好好赏赐于你!”
主仆二人正相视而笑、谈笑风生之时,突然间,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处。
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天宝面色阴沉似水,仿若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般,缓缓地从门外踱步而入。
贞静郡主见状,赶忙收敛笑容,莲步轻移,快步迎上前去。
她微微欠身行礼,柔声问道:“爷,您回来了呀。
不知今日在衙门里办差是否一切顺遂?可有遇到什么棘手之事让您烦心?”
说话间,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宋天宝那张阴沉的脸庞,流露出关切之意。
只见宋天宝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当贞静郡主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时,他毫不留情地挥起手来,猛地将她推到一旁。
“砰!”一声闷响传来,贞静郡主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倒在地,她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惊愕与委屈之色。
然而,宋天宝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压低声音怒吼道。
“你今日在和府究竟做了些什么?快说!”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