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从福满楼出来后,又骑着二八大杠去了供销社。
买了一些工具,两个铁皮手电筒、几对电池、几盒火柴、几个罐头、一些盐酱醋调料品,以及一些零散的东西。
买好东西,拿个袋子套在一起,紧紧地绑在二八大杠上尾座上。
铃铃铃~~
秦峰骑着二八大杠,用力蹬着脚蹬子,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刘兆发跟他说的话。
这件事若事成之后,给他 500块。
500块说实话不算多,秦峰看重的是刘兆发会因此欠他一个人情,这比 500块划算多了。
雪已经停了,冬天的白天似乎特别短,才过了中午,天边就开始变得灰暗。
秦峰骑着二八大杠经过一个热闹的街道,马路边上三五成群的小娃子,蹲在雪地里打起雪仗,欢声笑语。
他在福满楼喝了不少酒,只觉得全身都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冰天雪地里也不觉得寒冷。
途径一条破旧巷子口,秦峰骑行速度放缓了些,见三个鼻青脸肿的小年轻,跪在冰冷的雪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他们三人面前的是七八个手拿棍棒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秦峰没有停留,继续蹬着脚蹬子驶过巷子口。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是真猛,一言不合,说干架就干架。
对于这种的场面见怪不怪。
.......
白石村。
秦家院子。
秦爱国佝偻着身子,口中传出一阵剧烈咳嗽声,缓了一会儿,又继续卷着纸烟。
易春梅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伸手一拍,打掉秦爱国手中的纸烟,怒道:
“再吸一个试试!”
秦爱国悻悻地收起烟袋,扁了扁嘴,知道家里母老虎生气,可不得了,话锋一转:
“三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易春梅端着簸箕去到偏屋,从咸菜缸里掏出几棵酸白菜放进簸箕中,正打算做一些紫貂酸菜肉馅包子。
“老头子,你要不要去村口瞅瞅去,看三儿回村了没有。”
秦爱国费力的撑起身,回屋又披了件大衣,杵着个木棍,正打算出门。
“爹,天都快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秦爱国抬头见秦峰扛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妈让我村口去找你来着。”
说完,秦爱国弓着身子,口中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爹,你怎么咳嗽这么严重了?”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咳不死人,过几天就好了。”
秦峰二话没说,将袋子撂在地上,又转身骑着二八大杠出了门。
十五分钟后。
秦峰把村里赤脚医生请了过来。
王保国肩上挂着红十字药箱,和秦峰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赤脚医生,这个年代的医疗设施不全,医生也少。
王保国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医生,但村里人谁要是头疼脑热找他看过之后,基本上都能看好了。
王保国在村里非常受人尊敬。
秦爱国见来人是王保国,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道:
“王医师,还没有吃饭吧,来来,咱俩进屋喝几杯。”
又朝着偏屋方向,喊了声:
“老婆子,你晚上炒个硬菜。”
随即拉着王保国进了厅屋。
易春梅闻声从偏屋探出半个身子,朝秦峰使了个眼色。
秦峰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后脚跟着秦爱国、王保国进了屋。
“王医师,我爹咳嗽的厉害,喝不了酒,您帮他瞅瞅啥情况?”
王保国将身上的医药箱搁在桌上,打开盖子,又把医药箱里面的夹层,一层层摊开。
左手举着手电筒,右手拿着一根细长的压舌板。
“嘴巴张大一点。”
咳咳咳~~
秦爱国猛地咳嗽几声,王保国又拿着听诊器贴在秦爱国的前胸和后背都听了几下。
几分钟后,收了东西,转身向着秦峰,说道:
“没啥大病,就是嘴巴里长泡了,扁桃体发炎,我给你爹开上几副药,一天三次,吃个五六天就会好一些了。”
“那我爹需要忌口吧?”
“忌着吧,这咳嗽没好之前,那些发的东西就先别吃,容易加重病情。”
看完病开完药,王保国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秦爱国硬将他留下吃完饭再走。
秦峰见他爹没啥大问题,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着实有些累,吃完饭就回了自个屋歇息。
一夜无梦。
翌日。
易春梅早早起床在偏屋里一阵忙活,为秦峰准备东西,从吃的到穿的,都给他收拾好。
秦峰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随便洗漱一下,吃了早饭。
等会儿又要启程回猛兽山。
...
院子大门处,陈达海扛着一个大麻袋,推门走了进来。
“三哥,啥时候出发啊?”
秦峰这时也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拎着个麻袋。
“行了,咱们出发吧。”
易春梅从屋里又拎了一包东西,塞到秦峰另一只手上,一脸愁容与不舍。
“三儿,这里面是几个鸡蛋,你们俩搁路上吃。”
秦峰点了点头,脸上扬起笑脸:
“妈,你和爹好好照顾自己,别瞎操心,等我下次回来。”
“是啊,婶子,咱三哥厉害着咧,您别担心。”
陈达海搭腔说了一句。
两人扛着东西,就出了大门。
秦峰和陈达海沿着马路,头也不回的走了。
易春梅抿着唇,眼眶中泪水打着转,站在村口,久久舍不得抽回视线...
.......
秦峰和陈达海踩着厚厚的积雪,身后跟着五条猎狗,一路向着猛兽山方向走去。
两人在半途中找了个地方歇了会,又继续赶路。
四个小时后。
他们已经到了猛兽山的山脚下。
缓了片刻,正打算继续上山。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两人回过头一看,居然是石锐朝他们俩走了过来。
“你们俩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