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林彦眨巴着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爷爷,轻声说道,“彦儿有个事情想要爷爷帮忙呢。”他那稚嫩而又诚恳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
林老爷子似乎早已料到林彦会来找自己求助,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应孙子的话,而是依旧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水果,缓缓送入口中咀嚼起来,偶尔还端起水杯喝上一口水。整个病房里一片沉寂,只有林老爷子轻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不时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彦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爷爷。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爷爷究竟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终于,林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块水果咽下肚后,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地望向林彦,开口问道:“彦儿啊,你说说看吧,到底需要爷爷帮你做些什么呀?”
听到爷爷问话,林彦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连忙回答道:“爷爷,是这样的,我妹妹林犀她想去法国留学读书呢。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兄妹俩年纪都还小,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所以就想来求求爷爷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呀?”说完,林彦满怀希望地注视着爷爷,等待着他的答复。
“哦?仅仅只是如此么?”林老爷子端坐在病床上却威严不减,双眸微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略显局促不安的林彦,缓声说道。
林彦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面对爷爷的询问,他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是......”然而,话语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这般回答似乎不太妥当,连忙又改口否认道:“不,不,其实也并非完全如此。”
一时间,林彦心中思绪万千,不知究竟该如何向爷爷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犹豫再三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如实相告:“爷爷,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林犀总是仗着自己年幼骄横且有些蛮横无理,时常欺负月月姐。如今她知晓自己犯下大错,心中惧怕不已,所以......”说到此处,林彦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爷爷脸上的神情变化,但见爷爷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于是他继续鼓足勇气说道:“所以希望能得到您老人家的原谅和帮助。”
尽管林彦的话语并未完整表述完毕,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已然十分明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老爷子终于再次开口,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林彦,缓缓问道:“林彦啊,既然我愿意出手相助于你们兄妹二人,那么世杰与月月那边又当如何处置呢?要知道,他们可同样也是我的孙儿孙女呀!你此番前来找我,究竟期望我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听到爷爷这番问话,林彦不禁心头一紧,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此次所求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引起爷爷的不满。但事已至此,为了能够替妹妹解决眼下的困境,他只得狠狠心、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爷爷,我明白您的顾虑。不过还请您看在我们兄妹分开多年如今母亲又锒铛入狱,帮帮我们吧。我只希望您能够出面帮忙联系一下学校方面,协调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言罢,林彦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爷爷的眼睛,仿佛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静静等候着爷爷的回应。
林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低着头的孙儿身上,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照这么看啊,难道说是怪我这糟老头子当年把你从你娘怀里抱出来亲自抚养,害得你们母子生生分离,所以你就对我心怀恨意啦?”
听到这话,林彦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说道:“孙儿万万不敢,爷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对于从未真正陪伴过自己成长的母亲,其实一直有着许多美好的幻想。毕竟,哪一个孩子不渴望母爱呢?又有谁会不想念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每一次与母亲难得的相见,都充满了生疏和尴尬;短暂的相处时光里,也总是弥漫着种种不快。渐渐地,那些曾经的幻想被一点点磨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失落和无奈。
林老爷子似乎看穿了孙儿的心思,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到底是真不敢呢,还是心里头其实有怨恨呐?要我说,如果不是心存芥蒂,事情恐怕也就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咯。”
面对爷爷的质问,林彦涨红了脸,急忙争辩道:“爷爷,孙儿真的没有怨恨之心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然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无力,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让人信服。
林老爷子原本还想再深入地询问一下林彦内心真实的想法,但看到他那有些迷茫和惆怅的神情后,终究还是决定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彦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常常会忍不住去想象,如果当初我能一直留在妈妈的身边,我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呢?或许我能够感受到更多来自母亲的关爱与呵护,也许很多事情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吧。”说完这些话,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听到孙子如此坦诚地表露心迹,林老爷子不禁心生怜悯。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道:“这都是人之常情啊,孩子。对于母亲的思念以及对那种温暖亲情的渴望,是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而且,你处处替犀儿考虑得那么周到,也足以证明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同样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唉……这件事可真是让爷爷感到为难呐!”说着,林老爷子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