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点,魔尊感到那深深印刻在体内的疼痛,又再次变得剧烈、难以承受!
夜无溟盯着眼前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安西川,眼中紫芒暴起,冷酷无情的嗓音裹挟腾腾杀气:“既然你用本尊的魔气嫁祸——那本尊便让你亲身体会,被魔气侵蚀身体的滋味!”
语毕,缠绕在他身上的紫色魔气丝丝缕缕地顺着那六根银丝流入安西川身体之中!
“不!饶了我……”
魔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狠狠挤压着每一片血肉、每一根骨头。
面对安西川痛苦的求饶,夜无溟什么话都没说,他一挥袖袍,用力扯掉钉住他身躯的银丝。
安西川顺势倒在地上,瞬息功夫,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灌满了水的球涨起。
自知求饶无用,只有死路一条,安西川破罐子破摔,无力地躺在地上,凸起的双眼恶狠狠直视夜无溟,嘴里仍放着狠话:“你……不得好死……”
“你和云澜那个贱人……都不得好死!”
夜无溟喉间溢出一声阴寒的冷笑。
他恶名缠身,不要紧,他不在乎。
但肆意诋毁她的,都要死!
他挥出一道灵气,灵气裹着安西川悬浮起来,五指一扣,安西川的身体瞬间爆开!
血肉和碎骨零零散散地掉了一地,谁能想到,这个曾为璃安国效劳的护国大将军,最后竟落得一个连全尸都没有的凄惨下场……
夜无溟不再看满地的血腥,转身走出书房。
将军府内,再无一个活人,到处都堆满了侍卫的尸体和残肢。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府中各个角落。
夜无溟眼神冷冷地盯着刻着“将军府”三个镶金大字的门匾,指骨分明的手指一划,咔嚓一声,门匾被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至此,璃安国境内,再无将军府!
灭了将军府,夜无溟内心汹涌的杀意才稍稍得到平息。
战神府距离此处不远,夜无溟立即闪身而去。
当来到战神府,夜无溟还未步入府内,就听到君拂凰气极的怒吼传出:“该死的!都快去找!找不到小小姐,我把你们都杀了!”
“战神殿下息怒!”
“快去!澜儿她一定还在附近!全部出动,找!!”
“遵命!”
战神府侍卫全体出动,听着那急促的步伐,夜无溟脸色唰地一下变白——
她没有回战神府?
战神府是她的家,她居然没有回去?!
胸腔处是细细密密的疼,犹如万蚁蚀骨,疼得他身体止不住颤抖。
澜……
你到底……在哪里……
夜无溟用力掐紧衣襟,眼眶隐隐发红。
连休息都顾不上,强忍伤势一路赶到璃安国,又动灵气大开杀戒歼灭将军府,夜无溟终于是坚持不住,步子一歪就倒了下来。
**
圣域。
这些天,贺兰弈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
但最后,他还是活下来了,只是心脉受创,仍处于昏迷状态,短时间内无法苏醒。
圣牢,一道凶狠的暗系灵气飞出,咔嚓一声,坚不可摧的圣牢大门却仿佛纸糊的一般,被灵气干脆利落地斩成两半!
褚临闻声而来,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牢门中走出来。
明殊身上的袍子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
血污沾满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头发披散,看起来跟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殊殊……”
褚临看到她真的从圣牢中闯出来了,眼中不禁泛起泪意。
明殊一手扔了还滴着血的权杖,面无表情地走向褚临,无神的眼睛微抬,嗓音沙哑:“我出来了。”
“嗯……等你好久了。”
褚临不在意明殊此时满身的脏乱和狼狈,用力把她抱入怀中。
明殊静静靠在他怀中,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半响。
她睁眼,环视四周:“你就这样抱着我,不怕有圣者发现?”
“……”
褚临松开明殊,轻柔地为她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贺兰弈启动第二战,很多圣者都在第二战死去,就连七位长老……也死了其中四个。”
“第二战?”
明殊对圣牢外的一切都不知晓,她微微睁大眼睛,唇瓣发颤:“……贺兰弈对谁发动第二战?”
褚临叹了口气:“先去清洗一下吧。现在的圣域一团乱七八糟,不会有人有闲暇心情关注我们,所以……”
明殊没有多言,任由褚临拉着她去清洗。
洗漱完毕,明殊一扫浑身的狼狈不堪,白袍穿上,她从圣牢里的囚人,再度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
洗漱过程中,她也听褚临讲述了第二战的事情。
圣域中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她不在乎。
但在听到云澜身死的消息时,明殊还是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甘?
愤怒?
还是悲伤?
明殊阖上眼睛。
最后,在明殊的强烈要求之下,褚临带她来到尊主殿。
贺兰弈的房外围满了待命的医师,还有剩下的三位长老。
“明殊?你、你怎么……”
五长老惊愕地瞪着一袭干净白袍在身的明殊,她不是应该在圣牢里吗?!
明殊眼神凉凉地扫了眼五长老。
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就让五长老莫名感到几分心惊。
从圣牢闯出来后,少女的气场被磨砺得沉静而又充斥危险。
就好像是……此时的她被一丝触摸不到的黑暗所环绕着。
“我要进去。”明殊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吐出四个字。
五长老回过神来,皱眉:“不可!”
“除了医师,谁也不能进去半步!明殊,你……”
明殊突然冷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怕我趁人之危,杀了他不成?”
五长老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
“放心。”
明殊抬起五指,轻轻搭在五长老的肩上,表情似笑非笑:“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女儿是不会伤害父亲的。五长老,您说……对不对?”
明殊唇角上扬,眼底却一片幽深,不见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