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清蒙诧异,倒不是诧异双程没查出来,而是诧异十一不是收完网了吗?“十一没处理干净?”
“今日的消息,三王五王十七闭门思过。此事虽布了局,但到底几人对鼓动学子之事做的隐蔽又未引起大的波动,加之十一收网匆忙,没能抓到实打实的痛处,所以只能轻轻放过。”双程解释了楚清蒙的疑惑。
楚清蒙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但随即又松了口气,不妨事,十一有分寸,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的。喝了口茶看向了文忠,发现他倒真的是一直带着君川,“何事?文忠。”
“族里被人安插了探子,十一的人,属下请示爷,要如何做?”文忠对于此事是想直接下手除掉的,但自家爷对十一那奇怪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在意三分,不敢贸然下手。
楚清蒙喝茶的手一顿,唇停在了茶碗边缘,随即轻笑一声放下了茶碗,“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不必顾忌我的想法。就算十一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动手,他日,他的子孙后代也总会动手,虺家要做的是自保。”
文忠莫名的笑了一下,“是,爷,属下明白了。”
“文忠,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虺家终究太过强盛,恐历代皇帝都会怀疑。所以,檐虎断尾,化整为零或许是个好办法。”楚清蒙敲了两下桌子给了个真诚的建议,“当然,我这只是意见,你是族长,你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
“哦,对了,他们这次可能是打着护卫武器铁矿的由头来的。你记得小心些。”楚清蒙反手就把十一卖了。
文忠点了点头,而后突然笑了,“十一大抵想不到是爷您卖了他吧。”
楚清蒙轻笑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对于十一,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说到底,她还是害怕人性,终究于十一来说,他们之间四十余年未相处过了,人,都是会变的。她就算清楚他对楚曦月的爱和对她的爱,可也不敢轻易相信,有心计做皇帝的人,会有那么重情吗?到底墨流瑾手握兵权,就算一再的表忠心,可又有什么用?皇帝皆是多疑的,虺家是她最后的底牌,她暂时不想暴露人前。
拿着卷宗直奔墨流瑾的书房,但才走到书房门口,就发现方才告退的文忠父子二人走着出去了,楚清蒙看着文忠的背影愣了一下,而后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书房内的墨流瑾疑惑的抬头看向门口,放下笔几步走到门前,正听见楚清蒙在给双程解惑,“你说我笑什么?我当然是笑将军府的兵丁算是‘打断了’你们这群高手的腿啊。哈哈哈……”
双程抽了抽嘴角,将军府的院墙之上有高高的岗楼,岗楼内配备了弓手,前三进院子都是重兵把守,唯有这内宅才用了暗卫影卫。他们倒不是怕这些兵丁,而是怕轻功进出引起误会,到时候不好处理。确实是没有在郡主府时轻松了。
墨流瑾对于楚清蒙的笑点是无语的很,伸手揉着她的肚子,“别笑了,不会笑的难受吗?”
…………
次日早朝。
“学子安置一事,就按照之前礼部上的折子那么办吧。”墨流恽自见了学子们之后,才明白了楚清蒙为何对科考之事这么斩钉截铁。确实啊,这世间最麻烦的就是读书人了。
“皇上,不可啊,万国来朝,京中肯定会热闹异常,如果再在此时科考,万一出点问题,可就麻烦了。”
“王大人此言差矣!三年一度的科考本就被耽误了,现下若不考,那学子们当有多难?!”穆瑞枫厉声反驳。
“臣附议,现下已经深秋,若再拖下去,一入冬学子们的日子就难熬了。”穆瑞松同样出声。兄弟俩贫苦出身,自然懂得普通百姓的科举之路有多难。
“陛下,此法断不可行!如若……”
“好了。”墨流恽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冷意,“朕意已决,按照朕说的办吧。”
“皇上!……”
“够了!”墨流恽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朕已经准了,礼部着手去处理吧。”
十一的上位者气息越发浓郁。墨流瑾只是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他总觉得,十一似乎在清蒙面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感,他与老五年轻时最为相熟,这丝亲近感连老五没有。那日虽没能听懂他们的话,但与帝王论权谋,是死罪。可,他什么都没说,还应下了。
脑袋在走思,背后的威北将军悄咪咪捅了捅他,“皇上在叫你。”
墨流瑾出列行礼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