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迟音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床边好像有一个人在握着她的手,手背被人轻轻摩挲,带着浓浓的珍视意味。
因为刚醒来,迟音的意识还有些迷糊。
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死在魏思行手里了。
所以,她是回家了吗?
床边牵着她手的人是她的奶奶吧。
迟音嘴角微勾,面容温柔,还没来得及叫奶奶,床边的人就说话了:“主人,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干净清冽的少年音,不是她的奶奶。
迟音唇畔的温柔一顿,随睁大眼睛,即猛地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柔软的猫耳,柔顺的黑发,乖巧的五官,以及嘴角可爱的梨窝…
是许久不见的修斯!
迟音登时眼前一黑。
她怎么还留在这里?!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修斯的脸委屈巴巴地埋进迟音的手心撒娇:
“那个魏思行真是过分,你都把他放了,他竟然还想杀你,幸好我及时赶到,把你从那群坏人手中救了回来。”
“我…!”
一万句国粹到嘴边,最后被迟音生生吞下去。
她差一点就能回家啊!
迟音眼角狂抽,一时间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谁让你救我的!”
修斯愣住,抬起头,黑曜石般亮眼的猫瞳黯了黯,呐呐道:
“我惹主人生气了吗?我、我脑子笨,那下次我该怎么救主人,主人才不会生气?”
修斯观察迟音的表情,体贴的从空间钮里掏出一根鞭子。
这根鞭子是迟音送给他的第一个东西,不算礼物,但是他一直珍藏着,谁也不让碰,只有迟音能握住鞭柄。
虽然她一次也没用来打过他…
“主人不要生修斯的气,你可以尽情地惩罚我。”
看着语无伦次的修斯,迟音一时语塞,理智回笼。
她低着头,在心里狠狠骂自己,好一会儿才收敛情绪,认真地对修斯说:“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还有,谢谢你救我。”
不管怎么说,修斯好歹千里迢迢救了她。
虽然这个救很多余,但修斯对她的好,不能因为多余而被抹灭。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回家,只要男主们没死,她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迟音朝修斯笑了笑。
修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迟音刚才对他的责怪,嘴角扬起微笑,梨窝变得更甜:
“主人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迟音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脖子,难以置信地问:
“我记得明明被魏思行的毒手抓住脖子,没有死就算了,为什么我连伤口都没有留下?”
“什么毒手?”修斯说:“主人昏睡时,我已经替主人检查过身体了,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倒是检查出有被催眠迷晕的痕迹。”
催眠迷晕?
迟音都懵了。
魏思行要报仇,报了半天,只是把她迷晕了?他有病啊!
迟音试探性地询问:“魏思行那么恨我,你说他为什么不用致命的毒素?”
“哼,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该庆幸没下死手,不然我…”修斯猛地止住话头,乖巧地解释道:
“要么是他良心发现,要么是他的精神体拒绝提供致命的毒素,只有这两种可能。”
迟音干咽了口唾沫。
这两种可能,她更偏向于第二种。
因为舞会时,那条紫色小蛇对她好像没有恶意,在她的触摸下,柔顺得像被驯服的宠物。
很有可能是那条小蛇把致命毒素,临时替换成了使人昏迷的毒素。
看来,这次就算没有修斯插手,她多半也是死不了的。
迟音心头的遗憾减弱,但还是难免有些惆怅。
修斯注意到迟音干燥的唇瓣,去旁边接了杯水,细心的喂迟音喝水。
迟音这才觉得口渴,一连喝了三杯才罢休。
喝完水,修斯黏糊的抱着迟音的手臂,腰后的猫尾一晃一晃,带着浓浓的眷恋,嘟着嘴嘀嘀咕咕:
“主人之前遗弃宠物,为什么要连我一起遗弃,他们惹主人厌烦是他们的错,跟我没关系啊,主人下次不要丢下我了,好不好嘛…”
迟音哭笑不得的看着修斯,真像个孩子。
因为没有男主在,迟音难得放松,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也松懈下来。
她任由修斯的软磨撒娇,打量了下周围,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海盗星吗?”
修斯撒娇卖乖的动作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迟音,“这里是虫族。”
什么?!
迟音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我们怎么到虫族了?”
修斯眼神游移,心虚的说:“因为虫族安全呀。”
一想起虫族又粗又长的触手,以及狂掉san值的复眼和触角,迟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
安全啥啊,太吓人了吧!
“修斯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海盗星比较合适。”迟音说:
“虫族外貌太考验我们的眼睛了,而且它们还会排卵,密密麻麻的,这太恶心了…”
迟音话音未落,一个俊秀的半大少年就走了进来。
迟音的话顿住,警惕的看着少年,看清它的脸后,眸光微微晃动。
来人貌若好女,五官精致,面容苍白得有些病态,仿佛几十年没见过光的皮肤,脆弱得像一尊精致的琉璃,一碰就碎。
它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长发拖地,头上有一对坚硬的虫族触角,幽绿色的眼眸正澄澈地望着迟音,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迟音被它背后森白的骨尾吸引。
什么精神体拥有骨头一样的尾巴?
修斯小声地说:“主人,它就是虫母。”
虫母?
迟音瞪圆眼睛,把来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既然是虫母,应该是女生才对,可这虫子长得怎么雌雄莫辨?漂亮得分不出性别?
它到底…是男是女?
迎着迟音探究的目光,虫母的脸颊泛起病态的酡红,衣袍下的触手们蠢蠢欲动,几欲膨胀、伸出。
“咳咳…”虫母虚弱的咳嗽两声,自卑的低下头,语气嗫喏:“我们虫族的外貌确实丑陋,尤其是我。”
“但请不要因为我的丑陋,离开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