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
巍峨壮丽的四皇子府赫然矗立。
然而,仅仅是一夜之间。
这座原本充满着喜庆氛围、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府邸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昨日。
四皇子府还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府邸众人脸上还都挂着欢喜的笑容。
庆祝着四皇子陈羡之的大婚盛典以及他被册封为太子的荣耀时刻。
但此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
整个皇子府邸被夜晚一场可怕的大火吞噬。
辉煌的建筑化作了灰黑的焦炭,周围到处都弥漫着烟尘和烧焦的气味。
那曾经华丽的亭台楼阁、精美的雕花门窗,如今都已面目全非,只留下残垣断壁和燃烧过后的漆黑痕迹。
更让人震惊的是,有传闻称,就在这大喜之夜,刚刚成为东宫太子的陈羡之竟遭遇到了刺客的袭击!
据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杀手们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刀光剑影交错间,太子生命垂危。
而那位新婚的太子妃,在关键时刻毫不畏惧,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以自己柔弱的身躯为太子挡住了致命一击。
最终,虽然太子得以逃脱一劫,但太子妃却因此身受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躺在病榻之上,生死未卜。
一时间,京城里流言四起。
老百姓们纷纷夸赞着太子妃情深义重!
猜测着这场刺杀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
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三皇子?
还是朝廷中的权贵势力?
亦或是隐藏在暗处的江湖仇家?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使得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紧张与恐慌之中。
而这一切。
实则只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过是陈羡之的一步棋。
昨夜。
他带着人马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未寻得夏溪的半点踪迹。
他将所怀疑之人逐一排查。
首先是皇后那边。
长春宫有他所安插的人监视着,皇后是没有任何作案时机。
由此推断,唯有三皇子最可疑。
恰在此时,有情报传来:
陈宴之出了京城。
最终,所有矛头指向了有着重大嫌疑的陈宴之身上!
于是乎。
他便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自己”的戏码!
借着“捉拿刺客”一事顺理成章的出了京城。
而东宫那位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太子妃,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替身。
他清楚的知道。
世间言论规矩本就对女子凉薄苛刻。
如果东宫太子妃失踪一事传出,会对溪儿造成怎样的伤害!
也正因此,他所有的谋划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绝不能容忍有任何闲言碎语沾染到他的溪儿!
-
天色渐亮。
马车依旧疾驰在路上。
黑衣蒙面男子从马车下去后。
夏溪再不曾见过他。
此刻,她脑袋倚在车窗,心绪百转千回。
她不明白。
她一点也看不明白他。
为什么偏偏要挑在大婚之日,将她掳走。
她更加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临什么。
他费尽心机将自己掳出京城。
是不可能只是为了取她性命。
如果想要她的性命,大可在大婚那日便结果了她。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目前不会死。
他也许是想用她来威胁陈羡之。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至于其他。
前路坎坷不得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思及此。
她又想到了陈羡之。
他现在可在寻她?
她想,一定会吧。
只是,现下京城那边怕也是一片混乱吧……
她失踪了。
还是在大婚之夜失踪了!
所以……
她还能回去吗?
在这礼法森严、女子清白大于天的时代!
她真的能回去吗?
就算陈羡之不在乎。
那在世人的眼中,又会对她的失踪作何感想。
是唾骂?亦忽是垂怜?
她想……
一定是前者吧!
……
一阵尿意袭来,打断了夏溪的胡思乱想。
她当即对着马车外大声嚷嚷道:“停车!停车!”
黑衣蒙面男子耳尖微动,听到夏溪的喊叫声后,他勒紧手中缰绳。
随后,他朝着前方的马夫打出一个隐晦的手势。
那马夫心领神会,赶忙拉紧缰绳,让疾驰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黑衣蒙面男子双腿轻夹马腹,驱使着马匹慢慢走到马车旁边。
他手持马鞭,轻轻一挑,将车帘掀起一角。
车内的夏溪正一脸窘迫地望着他,双颊绯红如霞,贝齿轻咬下唇,轻声说道:“我……我要小解。”
黑衣蒙面男子闻听此言,身形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但仅仅停顿了短短几秒钟后,便默默放下车帘。
紧接着,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伸手撩开车帘,弯腰钻进车厢内。
夏溪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
夏溪满脸涨得通红,气愤不已地抗议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你就不能把绳子解开,让我自己走过去吗?”
然而,那名黑衣蒙面男子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对她的抗议完全置之不理。
只见他紧紧地搂着夏溪纤细的腰肢,脚下步伐不停,继续我行我素地向前走去。
无论夏溪如何挣扎、呼喊,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就这样,他抱着夏溪一路疾行,穿过了茂密的树林,一直走到远离马车的地方,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来到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黑衣蒙面男子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夏溪放在地上。
夏溪双脚刚一落地,便立刻站直了身体。
她用愤怒又无奈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暗自咒骂着。
而黑衣蒙面男子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颔首,然后抬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似乎是在示意夏溪就在此处解决个人问题。
夏溪险些被气笑,她抬起被束缚的手腕,道:“不解开手,我怎么小解?”
黑衣蒙面男子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停顿片刻后。
他绕到夏溪身后,将她手腕上的绸带解开,而后他又蹲下,将束缚在夏溪脚腕的绸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