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如今看向温锦的目光里,充满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敌意。她天天跟在祁漠寒身边嘘寒问暖,没想到却被一个空降的女人抢得先机。
她除了漂亮会勾引男人外,还有什么优点?
温锦对她周身散发的仇视状若无睹,有些好奇这女人独特的脑回路。
她要抓的主要矛盾是祁漠寒,光跟自己较劲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费尽心机把自己从二少奶奶的位置上挤下去,她依然上不了位。
“我数到3,你不愿意坐下那就接着当柱子吧。”公开撕破脸也是件好事,免得两人私下较劲,明面上还要维持虚情假意的和平。
“祁家规矩,外人无权上桌。”老爷子派人在大桌旁边支了张小桌,从厨房端了几盘剩菜摆到上面。
胡丽丽把下嘴唇都咬白了,最终扬起小脸冲老爷子甜甜地笑了,“谢谢祁董的关心。”
“瞧见没?无所谓的好心非但得不到感恩,反而会招致灾祸。”老爷子当众毫不避讳地告诫温锦,“看清一个人的内在很重要,对于蛇蝎心肠的人,不能拥有任何同情心。”
明明是小锦帮助的她,她却硬要感谢自己,这个女娃品质不行。
“爷爷教训的是,我记下来了。”温锦又给老爷子夹了四分之一块南瓜饼,老年人肠胃蠕动慢,吃多了黏性食品容易消化不良。
“你这丫头,犯浑的时候恨不能把人气死,懂起事来又特别招人喜欢。”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把南瓜饼放进嘴巴里,他很喜欢吃糯米制品,又担心血糖和消化问题,没想到一切都被这丫头看在眼里,轻而易举地把南瓜饼分成四份,问题便迎刃而解。
“那爷爷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当然是喜欢,如果太奶奶还活着,她应该也很喜欢你,心直口快没坏心眼,人又灵动漂亮。”祁家的气氛过于沉寂,老爷子也盼着家里能来点新鲜的血液。
“所以爸爸把奶奶留下的首饰全都给了小锦,我们做儿媳妇的可是连点肉渣都没得到。”萧泉馨佯装生气,“不行,爸,下个月我生日,您必须送我件贵重的首饰。”
萧泉馨罕少撒娇,惹得老爷子哈哈大笑,“好,过段时间正好有个拍卖会,你随便挑,挑上哪件爸给你买哪件。”
老太太见状不乐意了,儿媳中她最不喜欢老二媳妇,孙媳妇更别提,偏偏老爷子对她们青眼有加,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她啪一下把筷子扔到桌子上,“吃饱了。”
“妈您吃得太少了,再吃点吧。”于中洁不愧为跟屁虫,事事以老太太为先。
“不吃了,头疼。”
“我扶您去楼上躺着,顺便给您按按摩。”
“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成天这么尽心尽力伺候我?”老太太白了温锦一眼,“我倒下有儿媳妇伺候,你就可怜喽。”
“奶奶头疼啊,我最近跟着名医学了推拿按摩,手法很不错呢。”温锦主动站起身,不是倒茶就是按摩,迟早都得有正面对抗,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天好了,“爷爷,您慢慢吃,我先跟奶奶回房间了。”
“女人家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祁漠寒不放心,准备跟着上楼被老爸给摁住了,“好好陪爷爷吃饭。”
“有事打电话,我马上到。”祁漠寒走到温锦身边,替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头发低语,“如果她折腾你,不用客气。”
“放心,吃亏的不见得是我。”温锦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上了楼梯。胡丽丽目睹两人的亲密互动,眼神中射出道道毒针。
老太太的卧室在二楼,离开了老爷子和孙子的视线,刚一进门她就开始折腾。
“菜做得有点咸,给我倒杯温水。”
没等于中洁发话,温锦立刻给她调了杯50度的水,学着胡丽丽先前的模样恭敬地递到跟前。
老太太对孙媳妇的识相颇为满意,“帮我把外套脱了,有点热。”
她刚准备动手,就被于中洁拦住,“我来吧。”
对温锦的突然转性,于中洁持无比怀疑的态度,总担心她后面憋着大招,因此颇有些防着她。
温锦乐得省事,站在一旁围观于中洁给老太太脱掉外套,又扶着她靠在床头,心中忍不住琢磨起慈禧太后,听说那老太婆连擦屁股都有人代劳,真可谓骄奢淫逸,而眼前的这位,看来也是在模仿前辈。
“愣着干嘛,不是说会推拿吗?”老太太半眯起眼睛斜睨她。
“好嘞,您先趴下,我给您按摩后背。”在祁漠寒的督促下,温锦零零落落地上了几节按摩课,别的没学会多少,哪几个地方按了超级疼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找准穴道,用两个手指头用力戳下去,老太太立刻配合地发出了杀猪声,“好痛。”
于中洁赶忙上前,“妈,您怎么了?”
“通则不痛通则不痛,这个地方是八脉交会之处,奶奶,您是不是经常耳鸣和头晕?”温锦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居然把老太太唬住了。
老年人耳鸣和头晕都是常见的病,老太太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太疼了,你轻点。”
“我已经非常轻了,不信你让于姨在旁边监督。”温锦又用力摁下去,老太太忍不住疼接着喊叫。
于中洁确实没发现温锦故意使坏,可见物理没学太好,不懂压强和压力的关系,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加上温锦虽然面不改色,实则将大部分的力量都灌注到两个拇指内。
“妈,有淤堵的地方确实会疼,按通就舒服了。”
“之前他们给我按的怎么不痛?”老太太还勉强保有一丝清醒。
“那些人担心惹您不高兴,肯定草草糊弄了事,不像我,是真心为了您好。”温锦暗暗咬紧牙关再度用力,老太太立刻疼得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岸上扑腾。
“不行了,换别的地方吧,这里实在太痛。”
“好,我给您掐掐头。”从小锦衣玉食的老太太可算遭了罪,感觉脑袋上活像戴了个紧箍咒。
“你是在按摩还是在掐我?”
“师傅说了,头疼是一种病气的反应,您是不是有脑出血的征兆?”
“胡说,别弄了。”老太太勃然大怒,人上了年纪最怕生病。她烦躁地拂掉温锦的手,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
“哎呀,瞧我这张嘴,为表歉意我再给您做个足疗吧,保证特别舒服。”涌泉穴戳上去更疼,她今天一定要让老太太尝到痛绝人寰的滋味,免得她总是拿这些无聊的琐事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