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一结束,老爷子便让萧爽安排了酒店的顶楼豪华套房,喊众人去房间里喝茶叙话。
祁东大概知道自己会成为暴风骤雨袭击的对象,整个人蔫头耷脑。
“爸,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家可以吗?”老爷子对萧泉馨态度一向温和,毕竟这个儿媳妇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得到允许后,萧泉馨头也不回地带着祁坤朝出口走去,祁东赶忙追上去。
“你不是应该跟爸去顶楼吗?”萧泉馨皱眉看着这只拦路虎。
“呆会再去,反正都是挨骂。”祁东心神不宁地松了松领带,“刚刚为什么要举牌子?”
“我愿意。”
“别忘了你是谁的媳妇。”
“我花你钱了?”萧泉馨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子踢在祁东小腿上,“大哥虽说大男子主义严重,好歹还知道给嫂子买翡翠。”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买。”祁东蹲下来揉小腿,等他起身时,只看到了萧泉馨离开的背影。
他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走在人流最后方,满心希望老爷子突然有急事离开,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温锦瞧见他的样子,坏笑着捅了捅祁漠寒,“今天晚上的议题应该是批斗二叔吧。”
“可能有多个议题,但他肯定跑不了。”
“有时候觉得他挺可爱,这么脑残的举动都能想出来。”
刚刚在拍卖会上事发突然来不及细分析,稍微静下心来复盘后就会发现祁东走了步臭棋。
当年江慕诗犯事时都没能牵扯到祁北,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更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致命打击,外人谈论起来也只会感慨一句他识人不明。
而祁漠寒年纪小,母亲犯的错无论如何都算不到她头上。
亏她刚刚还担心祁漠寒会受到影响呢。
“你为什么不主动举牌子?”跟叶朗为了几只破镯子争得你死我活,面对妈妈的遗物反倒挺冷静。
祁漠寒将她的手握住,“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幸好有你解围。”
“骗子。”温锦把手抽出来,“你可是身经百战的人,还脑子空白?当我傻吗?”
“我原本打算给他一个表现机会。”祁漠寒用下巴点了点紧跟在老爷子身后的祁北,“结果他再度令我失望。”
“老爹的无情,媳妇的自作多情。”温锦颇为后悔刚刚为何手快举牌子,早知道就应该把表现机会让给祁漠寒才对。
“你很让我感动。”祁漠寒揉了揉她皱巴巴的小脸,“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关心着我。”
“关心你的人多了,包括你的好哥们萧飒......”提起萧飒,她忍不住四处寻觅他的身影,想打听一些他与哥哥的会面细节。
正当她东瞅西瞧之际,一位女服务生端着盘子从身边经过,不小心被温锦撞了一下,上面的红酒尽数泼到她身上。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服务生赶忙道歉,从口袋里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帮她擦拭。
“是我碰到你,理应我先道歉。”温锦低头看了一下,裙摆上面沾染上了极为明显的污渍。
“洗手间在哪里?”她对会场的布局不熟悉。
“我带您去。”
祁漠寒打算跟着一同去,却被温锦轰走,“赶快去顶楼开家庭会议去吧。”
“不着急,反正被骂的又不是我。”
“那是女洗手间,你一个男人跟进去会被打成猪头。”她推着他离开,跟在女服务生后面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萧爽名下所属这座酒店极大,回廊长得吓人,还有好几处拐弯,天生没有方向感的温锦觉得好似走在迷宫里。
“瞧我这记性。”女服务员突然停住脚步,然后一拍脑门作懊悔状,“您可以去我的员工宿舍,那里环境好点,还能用吹风机把裙摆吹干。”
“好主意。”温锦在她的带领下从旁侧小门离开,女服务员用手机的微弱灯光照亮前路,领她穿过一条堆放杂物的小巷子,来到一排平房前。
她环顾四周,“你们这待遇可不咋样。”
“别看房间外面破,里面装修得很舒适,萧总对员工很好。”女服务员将钥匙在锁孔里东转西转,好不容易才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锦不疑有它,加之湿漉漉的裙摆贴在腿上确实难受,便抬腿迈了进去。但是房间阴暗,摸索了半天压根没找到电源开关,“请帮忙开一下灯。”
“马上。”伴随着女服务员的回应,房间门砰一下关上了。
重重的关门声如同鼓槌,在温锦心头敲击出一阵惶恐。她迅速扭动门把手试图推开门,可惜厚重的铁门纹丝未动,看样子被女服务员从外面反锁上了。
恐惧感从冰凉的地面慢慢传导至脚踝,冰凉驱逐了体内残余的热气。
有人想害自己,怀疑人员名单很简单,向倩、于中洁、温云玉以及她老妈,左右超不过这个范围。
温锦搓热手,用力拍了两下脸,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千不该万不该把手机装在包包里让祁漠寒帮忙保存,否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困境。
她努力稳住心神,在墙上一寸一寸地摸索,手指尖挨到一根细线后猛地一拉,微弱的橘黄色灯光顿时盈满全屋。
借助灯光,她再度检查了门把手,发现门锁牢固,无法轻易打开。环顾四周,这间房子的前身明显是仓库,四周密不透风,仅有的一扇小窗高高在上,几乎触不可及。
不管对方想做什么,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温锦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逃脱的办法。
电光火石之间,她回想起童年时期小胖哥哥教过的一些自救知识。她低下头在满是尘土的水泥地上搜寻,总算发现了半根铅笔和一支润唇膏。
她开始尝试将唇膏涂抹在门锁上,每抹完一次便用脚狠踢大门,经过一番努力,她惊喜地发现,锁居然松动了一些。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绝对不止一个人。
有个变态的公鸭嗓透过门缝对温锦道,“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等时间差不多了自然会有人来‘解救’你。”
“你想做什么?”温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
对方嘎嘎笑起来,声音就像粗糙的沙子在玻璃上摩擦,“我想做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