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买完表后母女就没打算继续花钱,可是有那张卡赋予的底气,她们大摇大摆地从一楼逛到五楼,向辛月还自掏腰包给女儿买了一条项链。
“妈,算了,家里资金紧张,钱留着办大事吧。我以后项链多的是,不差这点。”温云玉难得懂事一回。
“等你到沈家,妈妈和你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少,这条项链权当念想。”向辛月眼中泛起泪花,她一生都活在各种算计中,唯一付出真心的就是这个独生女。
“我在沈家站稳脚跟后,会尽快把您接过去。”温云玉搂住妈妈粗壮的腰肢安慰着,这时,向辛月的电话响了起来,温成毅的声音听起来寒意森森。
“我已经禁了云玉的足,为什么你偷偷把她带走?”
“孩子在家里闷得慌,我们出来逛街散心。”向辛月回答得异常坦然,有了沈家,她如今半只眼都瞧不上温成毅,“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旧社会那套,老脑筋要改改了。”
出乎意料的是,温成毅并没有暴怒,“马上带她回家。”
“好呀。”向辛月回答得倒也干脆。
“妈,还有几个小时就该吃晚餐了,咱们别回去了吧。”温云玉拽了拽她的胳膊,“我怕爸爸出什么幺蛾子。”
在她即将变身为沈家大小姐的关键节点上,决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就是怕他出幺蛾子,咱们娘俩才要回去的。”向辛月拍拍女儿的后背给予她力量,“还有,他不是你爸,回去后直接喊他老温。”
“可是......”鉴定结果还没出来,温云玉心里总是很忐忑。
“没什么可犹豫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摊牌。”
向辛月原本的计划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和温成毅掰扯,这个电话让她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新办法。
温成毅也是条心黑的老狐狸,一旦被他得知这么多年都在替沈家养女儿,气愤之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万一惹得沈文圭不悦,说不定可能会祸及女儿。
倒不如趁着他不知情的当口先发制人。
母女俩回到家时,温成毅正背着手站在客厅,脸色透着不健康的黑和愤怒的红。
“我为了公司深夜坐飞机去谈客户,你们两个倒是挺潇洒。”母女俩人逢喜事精神爽,神态明显跟他不一样。
“你不肯帮女儿想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她往火坑里跳吧。”向辛月看都没看他一眼,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嗑瓜子。
“所以你找到新的靠山了?”
她嗑瓜子的动作停滞了几秒,“确实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你的姘头?”
“我没你那么无聊。”她毫无顾忌地将瓜子壳吐到地上,这块地毯是她精挑细选买来的,现今却被主人弃若敝履。
“如果没点关系,人家凭什么帮你?”温成毅咄咄逼人。
向辛月没了耐心,一把将瓜子扬在茶几上,“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温成毅指着温云玉破口大骂,“要不是她心术不正想害死妹妹,我能忙得焦头烂额吗?祁家如果震怒,温氏破产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您还是打算把我交给祁漠寒和温锦以平息他们的愤怒,对不对?”温云玉忍不住插嘴。
“道个歉而已,小锦一向善良,只要态度足够诚恳,她一定会原谅你,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眼看离十日之约越来越近,出于对向辛月的担心,他必须尽快处理此事才行。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温云玉的话被妈妈迅速打断,此时不宜让温成毅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刚刚在车上她已经叮嘱过了,岂料这丫头脑瓜子一热,将她的警告尽数忘于脑后。
“老温,精心养了24年的闺女,说抛弃就打算抛弃?”
“这怎么能算抛弃?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温成毅满脸正气。
“你有想过温锦会怎么对付云玉吗?”向辛月努力压制着心头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刚刚说过,她心地善良......”
“够了。”向辛月大喝一声,把毫无防备的温成毅吓得缩了缩脖子,“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依靠祁家获得荣华富贵,就算云玉废了也在所不惜,因为你不止这一个女儿。我不行,云玉是我丢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只要我活着,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她伸出双臂横在温云玉面前,摆出小鸡护崽的姿势。
“真是执迷不悟,你以为能够抗衡祁家,祁老爷子已经得知此事,如果不把她交出去,大家都得死。”
“要死你自己死。”向辛月将手边的茶水劈头盖脸泼过去,“懦夫,浑身上下一根硬骨头都没有。”
温成毅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肥婆,我忍你很久了,每次我想认认真真做项目时,都是被你拖后腿。”
“得了吧你,就你那点能耐,连应付女人都得吃药才能勉强立起来的主,什么事都干不成。”
“你行你上啊,只会搞点后宅妇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大言不惭地对外宣称自己是女强人。”
一对结婚二十多年的夫妻,当着孩子的面各种揭短,难听的话不要钱地从嘴里往外冒。
“若非当时我怀了云玉,哪怕瞎了眼都不会嫁给你。”其实向辛月这句话是实情,但温成毅并不知道她搞的移花接木大法,只当两人婚前那次行为没做好措施。
“后悔了?现在可以离婚啊,去找你那个相好的。”温成毅的自尊心被她踩了个稀巴烂,当即恼羞成怒。
“离就离,谁怕谁。”向辛月偷偷给女儿使了个得逞的眼色。
反正离婚是温成毅提出来的,她只不过顺势而为。
温成毅以为拿离婚要挟能暂时压制住向辛月的气焰,除了他以外,绝经的老女人哪个会要?万万没想到向辛月不按常理出牌,瞬间表情僵硬呆滞。
“怎么,舍不得?”向辛月面露嘲讽之色,“不离也行,你现在就给祁漠寒打电话,告诉他绝不会交出云玉。”
“不可能。”这个电话只要打出去,他前半生的努力经营就算白费了,那位便宜女婿只需要动动手指,温氏立刻灰飞烟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给出个完全的主意啊。”向辛月的声音拔高了三个度,“窝囊废,又要面子又没脑子。”
这句话无异于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前向辛月虽然强势,却从未当着女儿的面骂得如此难听,温成毅只觉血压升高眼冒金星。
“行,离婚可以,但你是过错方,你净身出户好了。”
“做梦。”温氏的启动资金是她多年委曲求全才从老爸手中拿到的,绝没有可能拱手送人。
“不肯净身出户的话,你现在就带着女儿去祁家负荆请罪。”
“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