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人不敢置信地坐在床上,她害怕地抱住自己。
连她的贴身宫女都要害她,这宫里还有人能信吗?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过。
宫正司的人抓了梦星,按照规矩先给她打了十板杀威,防止宫人还存了侥幸的心理。
打了十板后,梦星忍着痛大声喊冤:“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害良人啊。”
潘司正厉声质问:“你是徐良人的贴身宫女,良人有孕后只要你一人贴身伺候,不是你下的麝香还有谁?”
“已经从你的住所衣箱里搜出四枚五两的银子,还不从实招来受何人指示。”
宫正司的人尽全力打了,梦星疼得小脸煞白,冷汗淋漓地开口:“那银子是吴良人给奴婢的。”
“她时常对徐良人说些煽动的话,被奴婢瞧出来后就拿银子封奴婢的嘴。”
梦星此刻后悔不已,她要是早些告诉徐良人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宫里的人认定了是她害的徐良人。
只是十个板子她都快撑不住了,更别提宫正司别的刑罚,她生不如死地被关在宫正司的牢里。
宫正司的人很快就将梦星的证词递给皇后了,第二日请安的时候姜知意利索地来到凤藻宫看戏。
皇后眼神犀利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吴良人开口:“梦星交代了,说是吴良人你时常说些保胎不易的话来刺激徐良人,甚至还拿二十两银子封她的嘴。”
“吴良人,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吴良人震惊不已,她连忙起身回禀:“皇后娘娘,嫔妾冤枉啊。嫔妾和徐良人同住一宫,相处甚好,她有孕后嫔妾也为她欢喜。
“娘娘是知道的,当初嫔妾失了一个孩子后痛不欲生,又怎么会故意让徐良人小产呢?”
“嫔妾自知养胎不易,只是多说了两句,让徐良人多注意。怎么到了梦星嘴里就是嫔妾刺激了徐良人呢?嫔妾实在是冤啊!”
吴良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这银子宫里随处可见,怎么就偏说是嫔妾给的呢?还求皇后娘娘明察。”
张宝林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帮忙说话:“是啊皇后娘娘,徐良人有孕时,吴良人可是对其照顾有加,更何况骂人的可是温贵妃娘娘啊。”
“定是这个梦星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开始故意攀咬,皇后娘娘一定要查出背后指使她的人。”
姜知意看着她贸然开口的样子就头大,她没见其他嫔妃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明哲保身吗?
皇后指挥抱月将吴良人扶起:“你这是干什么?本宫也是例行问问,倒是惹得你想起伤心事。”
吴良人坐在椅子上不断拭泪,好不可怜。
“那二十两银子皆是内造的,如今倒是宫里人人都可能给梦星了。”皇后看着底下坐着的大大小小嫔妃们一阵烦躁,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姜知意越听越皱眉头,这放现代查个指纹就都老实了。
“皇后娘娘,不如再重刑梦星,这奴婢还是不说实话。”李美人开始出着瞎主意。
“李美人这是想屈打成招?”顾昭仪就看不惯她。
“行了,都回去吧,让宫正司继续查。”皇后不耐烦地赶人。
回到内室,皇后精神不济地坐在榻上,揽风给她按摩着头。
“这一天天的,管这么些嫔妃比我领兵还累。”皇后没好气地说。
皇后没出嫁前,自小在北部边境长大,舞刀弄剑更是家常便饭,手下还有一支百人的娘子兵。
可嫁给祁景渊后,她只能收起所有的锋芒,做一个合格的皇子妃,然后是贤惠的王妃,最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她心里最想做的还是镇北将军家的嫡女赵雁行,肆意洒脱不受拘束。
“你们瞧瞧这底下的嫔妃们,心眼子比马蜂窝都多。”皇后无奈道。
抱月连忙端着皇后喜欢的茶点来安抚:“娘娘只管照着规矩罚,谁都说不出不是。”
皇后喝了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
姜知意出了凤藻宫的门,就看见相熟的嫔妃互相结伴而行,窃窃私语讨论着话题的中心吴良人。
吴良人目不斜视,顶着哭红的眼眶就离开了。
姜知意真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说哭就哭,说停就停。
正准备回碧梧轩时,就看见张宝林想往吴良人身边凑。
姜知意顿时感觉不妙,连忙让秋霜拉住她。她跟着蠢货住在一起,是真不想被她连累。
张宝林的宫女佩珠也在苦苦相劝她:“宝林,吴良人才惹上官司,您不要掺和进去。”
张宝林被她拉住走动不了,急得不行:“我就跟吴良人说些话,没准还能帮忙查出真相。”
姜知意听了她的话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可算了吧,就你这脑子,别被吴良人骗了还帮忙数钱。
“有宫正司查案,哪里需要你帮忙?”姜知意看着被佩珠和秋霜拉住的张宝林,嫌弃地说。
“你就是嫉妒我查出真相后,被皇上另眼相待,到时有你见我行礼的时候。”张宝林还在叫嚣着。
佩珠真的要急哭了,她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张宝林非要掺和进这淤泥里:“宝林,你就听姜宝林的话吧。”
“都是宝林我凭什么听她的话,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张宝林看见佩珠帮腔,气得声音都高了三分。
姜知意真是所有耐心都用光了,她直接抽了张宝林一巴掌,“啪”的一声,张宝林被打懵了。
“从来没人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张宝林哭着就想扑上来打姜知意,被秋霜和佩珠拦住了。
姜知意烦躁地看着她撒泼的样子,又抽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和你住一个宫,你当我愿意管你啊?”
“人人都知道要明哲保身,就你个蠢货非要凑上去,你有几个脑子够人耍?”
“当我好脾气是吧?滚回你的东侧殿老实待着,再敢出来上蹿下跳的,我继续抽你。”
这两巴掌打得张宝林直接愣在原地,不敢多言。
也把周围看戏的谢才人、许良人和几位御女镇住了。
她们结伴走远后,小声议论着:“没想到姜宝林平日里看着温柔腼腆,没想到竟直接打人。”
谢才人柔柔地说:“真是人不可貌相,难为她藏了这么久的本性。”
许良人也附和着:“是啊,也是心机深沉的人,只能说宫里人人都不容小觑。”
回碧梧轩的路上,张宝林被秋霜和佩珠紧紧拽住两边的胳膊,被强迫着跟在姜知意身后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