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和好以后,平静了一阵子。桃之似乎是有意要补偿章博,总是主动去牵他的手,连接吻时也主动地给予回应。
章博受宠若惊,感受她的变化后,又开始老调重弹。有一天下午三四点钟,距离晚上的接待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便拉着桃之躲进了酒店楼顶会议厅舞台旁的化妆间里。
偌大的会议厅没有开灯,这里当然也不会有其他人在。
桃之心中胆怯,想要走,章博紧拽着她往化妆间走去,旁若无人地说: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的,很安全。”
桃之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敢拒绝,一拒绝又会重蹈覆辙,再一次受到失恋的伤害,她不想面对那样的结果。
桃之打开化妆间的灯,章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关了灯。
“会被发现的。”
拉上窗帘的化妆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样子。
桃之无助地倚靠在一面墙上,脑中犹豫着是不是该趁机离开,趁着章博检查窗帘的间隙逃走。
可她终究没有拔腿离开,像是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又恐惧又期待。
章博走回来,与她面对面。温热的气息在流动,桃之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你紧张吗?”
章博突然问,桃之浑身紧绷着。
“你别乱来。”
她咬着牙警告他。
“不会,我很温柔的。”
突然,坚硬的东西覆盖了桃之的嘴唇。她不自觉地叫起来:
“痛!”
他总是喜欢直接用牙齿打开她的嘴唇,粗暴地,像突然砸落下来的巨石。
章博收敛了力气,含糊不清地问:
“这样呢?还痛吗?”
桃之不说话了,如果只是接吻,她可以妥协。她并不喜欢接吻,章博每回都是粗暴的开始又粗暴的结束,她觉得一点美感都没有,还弄得嘴角周围都是涎液,她甚至觉得恶心。
可章博不这么认为:
“你不觉得,我们的唾液交流的时候是甜的吗?”
桃之不想扫他的兴趣,只好囫囵地说:
“是吧。”
这回,他带她进了这间小黑屋,目的也不会那么简单。虽然心理有了准备,但桃之心里还是充满排斥。
旁边堆着一堆备用的桌布,章博引导着她往那里去。他的手早已急不可耐地动作起来了,桃之应接不暇,本能地要推开他那双不老实的手。
“嘭”的一声闷响,桃之倒在了厚重的桌布上面。一股灰尘的味道袭来,钻入鼻子里,她推开章博,咳起来,又想到这是在隐秘之处,如果被发现了那就不好收场了,只好极力隐忍下来,不敢在发出咳声。
章博听到她咳,恢复了一点理智,拍着她的背问:
“好点没有?”
桃之顺了一下气,打算站起身离开。虽然在黑暗中,可章博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于是大力抱着她,滚回桌布堆里。
“这里太脏了。”
桃之难受起来,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发生那样的事。章博却不以为然,认为这里是绝佳地点,又有那种偷情的刺激,况且场地是免费的。
他的嘴又强硬地来裹住桃之的嘴,桃之感觉自己在和一只青蛙接吻,她难受得想要吐了,却只能极力克制,否则章博又要说她不配合。
桃之做了许久的抗争,终于累了,章博也进了一步,脱掉了她的外衣。
“别在闹了,等会就该上班了,就没有时间了。”
桃之躺在那里,像一条绝望的死鱼,眼睁睁地望着同样黑洞洞的天花板,她盼望着上班时间快点到来,好结束这一场闹剧。
忽然,门外响起说话声。
章博立刻松开了桃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外面说话的声音消失了。
桃之趁机穿好了衣服,她要走。
“什么都没做呢,这就走?”
章博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桃之咬着牙小声地说:
“你还有心情做,被发现了我们都会被开除的。”
章博拉住桃之执意要回桌布堆里,好不容易进一步了,结果又被打断,他不服气。
桃之不想和他争执下去,终究让了一步:
“我不想在这里,我的第一次不能在这样的地方。”
章博的眸子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那出去开个房间?”
桃之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你开房吧。”
“好嘞,那这回你不许跑了!”
桃之嗯了一声。
“你快去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人,我们该下去了。”
他们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化妆间,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那就今天晚上,你下班了先等着我。”
在楼梯口分开的时候,章博望了望周围,然后小声地和桃之做好约定。
一直到下班,桃之都惴惴不安的,她想了无数个理由,想要摆脱章博,摆脱今晚开房的约定。她感到一阵懊恼,谈恋爱真没意思,为什么男人就只想睡觉,一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
章博没有送过花给她,也没有请她看过一场电影,也没有一起坐过一次摩天轮……所有关于浪漫的想象,不知在何时,已经凋谢得一干二净了。也许现实的恋爱就是与性有关吧,她从来不是主动者,只能跟随着章博的脚步往前走。
“因为你总是勾引我啊,让我欲罢不能。”
章博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宾馆的床上了。在这之前,桃之问了他关于性的问题,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只有性这件事?
章博的回答没能让桃之感到满意,她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一直在进犯,她一直在被迫地做出退让。可她又无法对章博产生什么样的批判,按照他的说法,这是天性使然。
章博猴急地就要来脱去她的衣物,她紧揪着说:
“不行,我要先洗澡。”
先洗澡只是借口,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章博催起来:
“那你快点!”
桃之站在浴室门口,来回地看着房间里发霉的天花板和斑驳的墙面,浴室的门腐烂了一角,一切看起来潮湿,破败。
她该逃的,可是她不自觉的就乖乖地等章博下了班,然后一起来了这家宾馆。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临阵逃脱的话,她和章博就只能彻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