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月榕听他邀请自己,他推开门,对上那一双坚定又流着眼泪的红眼。
“房公子。”
“月儿东西放下你出去。”
月儿把东西放下退出房门,老实在门口站着,房月榕其实是想来听发生的故事细节,他知道去武子颜那儿肯定问不出个啥。
房月榕好奇的脸上就差手里给他抓把瓜子,他还蛮喜欢听这些八卦的,平时纵横生意场上,都曲意逢迎,哪有真话听。
“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你跟自己生这么大的气。”
韩羽修似乎想通了很多,虽然有人问,那他就老老实实的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房月榕听了也大为震撼,至少比他眼睛看到的要震撼一些。
“所以她血是什么滋味的?”
韩羽修:?
房月榕一笑:“开玩笑的,其实没必要给自己压那么重的包,况且他不是都说了回去要去你们家议亲嘛,作为一个女子,救自己心仪的男子,应该是不应该的。”
“可我娘告诉我,我是个医者。”
“别那么大包袱,真的,吃点儿,喝点儿,明儿个还有事干。”
房月榕连告辞的话都没说,就站起身出门把门给关上,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种说不上的惆怅,他这辈子还没有人为他豁出过性命呢。
“月儿,去看看那位吧。”
“啊,可是点心都放在韩公子那了!”
“那你别跟着了,你有什么用?我自己去。”
是他们房门离得并不远,没有走到几步就到武子颜的房里,她这时候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就听见门被人推开。
“谁?”
“我。”
“今天不是休息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呗。”
房月榕没有回答,武子颜只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懒懒的抬起眼皮子,瞄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不是以前那么游刃有余。
“怎么遇到事儿了?还有什么是我们的房大公子解决不了的?”
房月榕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儿遇到事了。”
武子颜就那样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他毫不在意男儿的仪态,就往武子颜的床边一坐,也不避嫌,一只腿盘在床边,手撑着自己的脸。
“你说,你救韩韩羽图什么?图他医术高明?图他娘医术高明?还是图他长的英俊奶人,还是说当时那种情景换了是谁你都会救?”
武子颜摆了摆手指:“这你可说错了。”
“那我换个说法,你心怀天下,只要是武朝的百姓,你都会救。”
“如果我身在高位,众生皆泥贱,我死众生死,我活重生活,我会牺牲自己,去救一个人?”
“那你为何独独救他?”
“你何不问?倘若换作是你,我会不会救?”
“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要问了。”
“救,怎么不救,没有你们,我可怎么活呀!”武子颜望着床顶出神。
房月榕在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一丝虚假,她这说的是真话,他的心头一颤,然而那副生意人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那我可不可以亲你?”
“不了吧,你这样做对得起灵川?”
房月榕哈哈大笑,最后说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让武子颜好好休息,便走出门去,那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想着她身边有那么多男人围着他转,也是有原因的。
武朝都城
水道边,武承业走在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蒙面人,看不出身形,从武力上也看不出门道,青天白日就敢对他出手。
打了好几个回合,你来我往,不分伯仲,黄子良戴着帷帽,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在廊桥上,风掀起他的一角,露出了那竟与司马灵川有九分相似的容貌。
而武承业本就不会水,在这水道旁边束手束脚,最终被楚秋打下水去,黄子良二话不说,跳下水中三两下浮水,把武承业给捞了起来。
要不是说长孙伯幽的易容手段高明,面皮浸了水就没有丝毫的卷边,看起来亦是栩栩如生。
武承业在水下扑腾的时候,见有人来救她,她也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等把她拖到街道边,她吐出两口水才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
一时间震惊无二,黄子良面容又与现在的司马灵川不同,倒更是从前,那十三四岁没有完全长开的模样。
再加上他抬起玉臂间,故意露出的那一抹朱红,武承业霎时间被冲昏头脑。
而黄子良并没有与他多说一句话,也没有逗留,直接就径直的离开了,但离开的时候还小心机的掉下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半块玉佩。
走到一个巷子里,他的心还是突突突的跳着,莫白云吊儿郎当的靠在墙边:“黄先生的计谋之高,我都佩服。”
“莫公子,相信身份你也帮我假拟好了吧,我们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我可没想到竟然会能成!”
“我相信明天他就会四处寻找我这么个人了。”
这时候,四周已经变得喧哗,武承业让那些巡城的四处找那个与她打斗的黑衣人,可楚秋把面皮一撕,衣服一脱。
从一间房子里不慌不忙的出来,看到那些巡城的卫兵还上前去打过招呼,毕竟他也算是都城出了名的人。
他可是楚家的男儿,谁又敢怀疑到他的头上,是进店盘问了一番,没有什么端倪,便离开。
回到前一天,黄子良上门去找司马灵川,与他在房间里至少待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今个早上黄子良出门的时候,派人给司马灵川递了信,他也就收拾收拾向武承业的府上走去。
他也想去,毕竟,回都城已过小半月,司马灵川每每上门去看望弟弟,都被拒绝在门外,理由都是他们家主夫抱恙,暂时见不了外客。
司马灵川也担心,毕竟那字里行间写给他的,他看着就扎心,这回来又闭门不见,越想越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来我也算是二殿下的妹夫,怎能算不了外客!今日你们让我进也得进,不让我进也得进!”司马灵川难得为了他弟弟这么强硬一回。
他站在门口,十分端庄,双手捏在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府门里面,可是里面只有来来往往的下人,甚至连郎官那些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