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良只是蹲在那里嘤嘤哭泣,感觉到武承业走近了,他双手挥舞着挡在自己的面:“不要,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你睁开眼睛,是我!”武承业拉住他乱挥舞的手,黄子良一睁眼,泪眼盈眶,眼睛泛红,好不楚楚可怜。
他浑身颤抖着抽泣着,武承业都看着痴了,随后她就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在他的身上:“裹好。”
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凉,还在不住的颤抖,武承业主动开口:“我叫承业,别在叫我女侠了。”
“谢谢。”声音若蚊,但又清晰地传达到武承业的耳朵,她手握紧他的手:“没事了,你一个人住,果然不安全,要不你去住在我府上吧。”
“一个男儿未出阁,住在一个女子府上,那成何体统?”
“你以门客的身份住,还有谁敢说三道四?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暖,生病也没人照看。”
“我何德何能。”
“我其实找人调查过你,没想到你还是个有学问的人,闲暇之余,你刚好教教家里的那郎官侍从们认认字,写写诗词也好。”
武承业丝毫不避讳她有很多男人,但是对他,她可是礼仪举止绝不越线。
“府中门客?”
“你若是愿意的话,今天便可以跟我收拾收拾回去,我中的人都是好人,他们绝对不会欺负你。”
“今日多谢女……不,承业小姐,不过我觉得去小姐府上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儒生。”
“我说你去的,你就去的,我必须让你去!”
“那……那”
“你要是不去我府上住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不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你身边。”
“谢承业小姐,那明日我再去小姐府上,今日先容我回去收拾一番,我这般落魄叫府中的人,瞧见也不好。”
听到他松口,愿意去府上,她心中有些窃喜,想着以前如何想要得到司马灵川,用尽手段和方法,最后没有得到,而这个替代品,不过使了三两手段,他就乖乖跟她回去。
而且内心一直把她当做救命恩人,现在越想以前的愚蠢之举,就越觉得可笑。
想着她拉黄子良的手腕紧了两分,生怕他又在从她身边逃脱。
黄子良挣脱了一下,武承业的眼神立马就变了,那种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想做什么,他瞪着无辜的眼睛:“承业小姐,有些疼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过紧张,生怕他们去而复返,所以才抓的紧些,我看看。”拿起手一看,竟然能看到几个指头印印在他雪白的皮肤上。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松开他的手,一直把他牵着,生怕他逃出她的掌心。
觉得走回去把他送到石源巷门口,黄子良把披风拽紧:“承业小姐,快是回去吧,在这里站久了,惹人非议。”
“别敢乱嚼我的舌根,把他舌头拔了!”
“房子简陋,请进来喝杯水再走吧。”
“子良,我真想你今天就搬去府上。”
听到子良两个字,他感觉到背后一阵恶寒,她叫出来怎么那么令人恶心,而武子颜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温暖和亲切。
“不是都答应我,让我收拾收拾吗?”
武承业也不差这一日,就进去简单的喝了口水,然后就走出门,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给我盯紧了他!”
暗处的人领命之后就躲了起来,同时盯着这巷子的,还有莫白云的人。
黄子良在屋内打了水,把身上的污垢全部清洗干净,特别是武承业抓他手臂处,他狠狠的搓洗,直到把一整块皮肉都洗泛红,他似乎感觉都还没有洗干净。
这时候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他深呼吸一口气,不再去看那个地方,研墨,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就放在窗台显眼处,知道武承业的人肯定会来把这纸条拿走。
那只不过是几句简短的情诗,而且是武承业曾经写给司马灵川的情诗的对句。
另外的纸条都放在另一处门的门框处,那是接下来的计划,相信武承业府中的那位也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到时候进入府中,就看他们两个的配合度了。
果然,等他晃眼去别的房间回来,发现那窗台上的纸条已经不见,而外面的人已经换班监视着他,上一个人已经把这纸条送回到武承业的面前。
武承业打开那纸条,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望: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东风若吹花千树,我似叶,伴东风。”
她把这个纸条压在案前,身在高位,确实没有办法只钟爱一人,她觉得黄子良是懂她的,她闭眼喃喃:“好一个似叶伴东风。”
“来人,去吧我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一切的规格之用都按我的来。”
那些下人当然也不敢怠慢,家主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是离她那么近的房间,他们也会在暗中猜量,这是哪个新宠?
武承业望着天空,只觉得这夜过得好漫长,她好想到第二天就可以去把黄子良接回来。
但黄子良并不这样想,他这夜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是复仇,那些其他的思绪要全部都抛掉,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当年的事,他一定要给那些人一个应有的惩罚。
他一想到那些肢体接触,他就觉得恶心;莫白云晚上也来看过他一次,他又通过了暗网查到了一些消息,原来,当年黄家的公子丢过,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失了贞洁。
而当年安排赈灾的正是武承业派去的属下,她们喜好男童,灾倒是没赈多少,欺压百姓谋财害命的事情没少干,而也在那一年之后,这件事情变成秘闻,黄家也就此破产。
但好在黄子良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失去贞洁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黄府上下那几十条性命,全都被武承业的手下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