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解释道:“爷爷,请相信我,只要买下码头的地就行,不必太多,只需先购置靠近码头的两亩地即可。”
江老头听后,脸上仍带着疑惑:“真的吗?”虽然他一直渴望购置土地,但从未考虑过在离家如此遥远的地方购买。
毕竟那码头对他来说既远离村庄又偏僻荒凉,最重要的是那地根本无法耕种,让他心里实在没底。
“其他你们如果想在村子里再买些地也行。”反正没人嫌地多,如果以后几个堂兄弟中有人能中个秀才,那便有了免税的资格。
“行吧,爷明天就去看看。”听江叙白说还能在村里买一些,江老头又放下心来,怎么说地才是他们的根,只有多多的地才能让他安心。
江叙白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江家有实力和能力,按我的想法就算在码头买上二十亩、两百亩地也不嫌多啊!可惜我们不能太张扬,只能买少点意思意思罢了。以后,要是这黄溪县的码头有扩建或者其他的安排,那我们也能跟着喝点汤。”
江老头心里想着要买码头的地,脸上不禁露出愁容。村里的土地还好办些,只要找到村正就能解决问题。
但码头的地就没那么简单了,肯定又得和亭长打交道。
自从上次去找亭长后,江老头一直心有余悸,现在好不容易那股余威快散掉了,却又要去面对亭长,实在让他头疼不已!
不过这次江老头准备的礼物还挺不错,卤好的猪头肉搭配着一壶烧刀子酒。
伍通也没想到这个黑瘦老头会再次来找他。最近听说镇上出现了一种叫卤肉饭的东西,甚至连他家夫人都向他提起过。
然而,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直到看到江老头带来的猪头肉,光是透过油纸就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肉香。
他强忍着喉咙里的馋虫,赶紧给江老头盖上了买地的印章。
盖完章之后他开口问道:“江老头,你买码头的地作甚?这地方一到夏季就被淹,买来没有任何作用啊?”
江老头解释道:“咳咳~就是想建个房子存放一下锅碗瓢盆,镇上的房子铺子都太贵了,我等也买不起。”
“嗯,有几分道理,那就祝你们江记的食摊生意兴隆了。”
“托亭长的福。”听伍通这么说,江老头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伍亭长见状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让人送他出去。他原本以为这个江老头可能有些门道,但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农户的想法而已。
毕竟,码头的土地价格相对较低,只需要花费一百文钱就能购买一亩。只有像江老头这样的庄户农人才会去占这种看似便宜的便宜。
当码头的土地问题解决后,江老头又悄悄地与村正商量着购买了十亩上等田地。如果放在过去,江老头绝对不会舍得购买上等田地,因为他没有足够的人力和时间去开垦荒地。
然而,现在江家的人都忙于赚钱,无法抽出人手来开垦荒地。所以,尽管江老头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银子,但他也只能选择购买上等田地。
江老头小心翼翼地将这十亩地的地契拿在手中,心情异常激动,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
他感慨万分,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才积累下二十亩土地,而如今仅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凭借自己的努力赚得了十亩肥沃的良田。
这一切对于江老头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曾经连想都不敢想。想到这里,江老头不禁感到无比自豪和满足。
不过现在江家的事情就越发的多了起来,江老大和大头江叙青几乎扎根在了地里,毕竟是二三十亩地,就算了偶尔有驴子帮忙,也需要起早贪黑。
加上江老二、江老三偶尔早收摊回来帮忙种,而做吃食的担子则是完全交给了江蔡氏等一众女眷,秘方卖了出去也不再是什么秘方,江老头和江蔡氏商量之后还是告诉了几个媳妇。
家里的柴火和鸡,洗衣做饭这些活计全则全落在了江家的一群孩子身上,好在这一年家里的几头还没有去读书。
但是就算这样,家里人也忙得团团转,连江叙白每日除了早上去散步之外,都要喂家中的几只鸡。
江叙白五岁的这一年年初,大头、二头、三头穿着勉强还算新的衣服走进了王童生的小学堂。
大头去了五天,就五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二头和三头也不愿意去,但是江老二把他们一顿好打,两人只能忍着痛继续去读书。
大伯娘江李氏气得直掉眼泪,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对大房太不公平了。
二房现在有了两个读书人,将来可能会出人头地;三房虽然有个病秧子,但那也是个宝贝疙瘩。
而大房呢?只有一个江老大和大头,江老大还不省心,她心里的想法是非得让大头去上学堂。
可大头从小就跟着江老大在地里干活,对于读书这件事根本就不感兴趣。
每天去学堂,他只能学五个字,去了五天最后却连五个字都没记住。更别提夫子讲的那些之乎者也,他听着就想睡觉。
江叙白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头,心里有些无奈。
他知道大头不是读书那块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大哥,你难道真的打算种一辈子的地吗?”
如今江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大头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呢?
江老大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明白大头不是读书的料,可他总觉得只要让大头多读点书,将来就能有出息。
可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大头根本就没学到什么东西。
于是,他找来江叙白这个全家人都认为最聪明的人跟大头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他的出路。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也许大头在其他方面能够有所作为呢。
大头听见四弟的问话,沉默了许久,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终于,他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狗娃子,我……我笨得很,只懂得种地,读书也是浪费钱。而且现在家里地那么多,爹和阿爷怎么做得过来。”说完,他低下头,不敢看江叙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