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六月中旬。这段时间,江叙白总是精力充沛地玩耍着,让江家人感到有些厌烦。
“狗娃子,要不你也去读书吧?”一天,江老头看着在院子里追逐小鸡的江叙白,终于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听到爷爷的话,江叙白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说:“爷,我已经想好啦!等过了年,我就去王夫子那里跟二哥、三哥一起上学堂。”
尽管他目前没有正式进入学堂,但通过在学堂外偷听和哥哥们放学后的教导,他学到的知识并不比其他孩子少。
江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江叙白的想法,并提醒他即使身体状况好转,也需要适当休息。
毕竟,过去的江叙白身体虚弱,性格文静,而现在身体恢复健康后,变得异常活泼好动,甚至比三头还调皮。
过了快一个月,江家人都相信他的身体是完完全全好了,不过几年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他们还是潜意识里把江叙白当成一个易碎的娃娃。
江叙白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就是安静的太久了,想要释放一下天性,就跟穷人乍富差不多,想玩个痛快,玩了一个月,他也觉得差不多了。
该做点正事了,虽然江叙白身体已经好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一颗吃软饭的心,不过之前想得找靠山,现在想的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不如靠自己。
他知道科举一路并不好走,四书五经这些对于他一个现代人来说也有难度,但是求人不如求己,二哥三哥继续读,他自己也要努力。
绝对不能对不起师父给他的康健身体。
而且他又不是要考状元做官,一个秀才或者举人就行了,现在他心中对自己未来最大的憧憬是能去游遍这大好河山。
这日之后,江老头就发现江叙白似乎突然又变回了那个文静的孩子,整天都跟着小蔡氏忙前忙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调皮捣蛋。
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得太重了,毕竟小孙子才五岁,正是爱玩闹的时候,或许他不应该打击他的积极性。
然而,江老头并不知道,江叙白骨子里就是个安静的小姑娘,她并不喜欢整天逗狗撵鸡,更愿意做一些安静的事情。
而且,她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偶尔会表现出幼稚的一面,但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最近几天,江叙白意识到自己对小蔡氏有些过于冷漠了,导致小蔡氏和她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回想起来,小蔡氏在十六岁还未满的时候便嫁入了江家,尽管婆婆是远房姑姑,生活艰辛,但日子过得也还算凑合,没有受过什么大难。
然而,仅仅是因为怀孕生子这件事,使得她多年来一直心情低落,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甚至还没到他上辈子进入殡仪馆的年龄。
这样一想,他内心深感愧疚,于是决定努力改善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最近这段时间,小蔡氏可谓是开心至极。
儿子整天搬着小板凳紧跟其后,这边刚擦完汗,那边他就立刻递上一杯水;这边刚捶完腰,那边他就迅速把小板凳放好让她坐下休息。
她从未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儿子如此体贴入微,这让李氏和柳氏两位妯娌羡慕不已。
此外,江叙白每次上山时都会顺便采摘一些野花、野草,并精心地将它们包扎成小巧而错落有致的花束,然后送给小蔡氏作为礼物。
这些小小的举动不仅温暖了小蔡氏的心,更让她感受到了儿子的贴心。
小蔡氏收到花的时候眼睛又红了,虽然在她眼里这不能吃不能喝,但却是儿子的一片心意。
这次连江蔡氏这个阿婆红着眼睛,开始调笑他:“狗娃子,怎么只给你娘送花,阿婆也辛辛苦苦的照顾你啊。”
江叙白听到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羞涩。
这时,一旁的大伯娘也开口说道:“对啊,我这个大伯娘也没少给你换尿布呢。”
“还有我,我这个二伯娘也经常帮你洗澡。”大伯娘李氏接着说。
“四哥,还有我呢?”突然,三丫跑过来拉住江叙白的衣角问道。
“你们别逗他了。”小蔡氏微笑着对大家说。
江叙白听了她们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叙白看了看三丫,笑着说:“当然少不了你啦,走,都是野花没啥稀罕的,我这就去给大伯娘、二伯娘、大姐二姐采花。”
“哈哈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江叙白算是领教到了。
江叙白被她们笑得满脸通红,他索性不再采花,而是提起小锄头去挖,看见不错的花就连根挖回去,种在家里的院墙下面。
不过这已经不是种花最好的时节了,被他移植回家的花全部都枯萎了。
“狗娃子,别看了,你记得给它们浇水,来年春日里它们又会活过来的。”大丫看着江叙白撑着脑袋看着一排枯萎的花告诉他。
“我知道,大姐,我真是没有种田的天赋。”江叙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丫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噗~你以前不是说让二头三头考秀才嘛,你也考上秀才就不用种地了啊!”
江叙白眼睛一亮,对啊,好像只能读书了。起码他现在记忆力好,可以尝试一下。
这段时间本来想开发点新技能,兴致勃勃的跟着江老头试过编竹篾,做木工活,结果却不尽人意。
真的不是他骂自己,但真没见过这么手残的人。竹签能往手上插就算了,连敲个榔头都能往手上敲,说到底他还是只适合吃软饭。
就如同此刻这般,他深知一旦踏上求学之路,便意味着在未来十多年间给自己套上一道沉重的枷锁,再也无法如现今般每日悠闲地莳花弄草、悠然发呆。
索性将入学时间推迟至年后,好让自己能纵情畅玩一段时日。
然而,即便他对戴上这道“紧箍咒”万般不愿,时光的齿轮仍无情地向前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