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蔡京却不能不管朱勔,因为朱勔不仅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还是他掌控江南各大世家豪族的关键纽带,绝对不容有失。
于是,他对江辰喝道:“大胆,方腊如今明明被朱勔打得溃不成军,四处逃窜,覆没只在朝夕!
你却在官家面前危言耸听,恶意诋毁本相与朱勔,到底居心何在?”
“呵呵!
溃不成军?覆没只在朝夕?那不知方腊何时会覆没?蔡相可能给出一个具体时间?秋收之前吗?
若蔡相敢立下军令状,那下官便当场认罪,你可敢?”
江辰丝毫没有在意蔡京的大相公威风,直接针尖对麦芒。
官职大小他不在乎,可厢军军权他一个人头都不会让,否则一步退步步退,也就别指望以后能有所作为,改变历史了。
立军令状?
你当本相是傻的吗?
蔡京一脸郁闷,这个话他可不敢保证,板起老脸冷声道:“江辰,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朱勔若是平乱不利,自由国法严惩,还轮不到你来僭越。”
糊弄了一句后,蔡京接着道:“今天讨论的要点是厢军的收编事宜!既然你已找到了解决冗兵问题的办法,若是没有私心,便无需将厢军全部编入理门门下。
让其余厢军继续由几位提点官继续统领,你只需从皇家商会拿出银钱把他们的待遇提高到于济民军一般便可,缺了人手大可找兰提点他们调度嘛。”
“蔡相所言在理!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厢军与厢禁军之间的矛盾冲突,对汴京治安大有益处!”
“江辰你放心,你如果缺人手,只管打声招呼,我们是绝对不会推脱的。要是这样你还不肯答应,那你可就真是别有用心了哦!”
兰从熙和谭禛几位大宦官大声附和,一脸笑眯眯的看向了江辰:拿江辰赚来的钱去收买手下的人心,天下还有比这更令人快意的事情吗?
“我的确是别有用心!那又能如何?”
江辰冷冷一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说什么?”
蔡攸和王黼几人同时惊呆了。
“你竟真的想要造反?”
蔡京满脸兴奋,很是不可思议的盯住了江辰。
“蔡相您是出门忘记吃药了?还是祖坟被刨后失了心?
我可是上天指定的送书之人,还指望帮着师父早日升天,好积累功德呢!怎么可能会造反?”
江辰嘲弄的瞅了蔡京一眼。
既然蔡京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说话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等下他有的是办法能哄得宋徽宗开心,根本不担心会被定罪。
呃——
“什么早日升天?是重归天庭!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狗皇帝宋徽宗没好气的瞪了江辰一眼,不过脸上却不见什么怒色,若说江辰会造反,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不说是他,连他身边的郑皇后和王贵妃几女也不相信。
见了宋徽宗的反应,蔡京气得老脸直抽抽,对江辰质问道:“既然你不想造反,为何非要独掌厢军军权不可?”
“因为我要帮师父平定方腊之乱,夺回燕云十六州,让屡次挑衅边疆、抓我大宋子民前去充为奴隶的西夏跟交趾付出血的代价!
令世人牢记,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这个理由足够吗?”
江辰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好!好一句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小江大人好志向!”
何执中和郑居中几人鼓掌夸赞。
宋徽宗一看江辰那火热的眼神和决然的表情,就知道这绝对是江辰的真心话,禁不住欣慰点头道:
“良臣不愧是朕的好弟子,这份少年英豪之气倒是颇有朕当年的几分风采!”
呃——
就你?
比昏庸还差不多,比英豪之气……你还是算了吧!
蔡京和张商人等人禁不住同时抽了抽嘴角。
江辰忍着心中腻歪,施礼笑道:“多谢师父夸赞!弟子虽然不才,但也总算学得了师父的几分盖世风采!”
“哈哈哈……”
宋徽宗满脸得意的大笑起来。
张商英见状,趁机开口道:
“据老臣所知,江辰之所以打乱之前的厢军编制,那是要因材施教,根据那些厢军的特长进行培训,以方便更好的构建各地的皇家商会产业链。
若是令出多门,一是不利于统一管理,二还容易泄露皇家商会的各项产业秘密,实不可取!”
“臣也是一般看法!毕竟皇家商会的秘方才是重中之重!”
何执中一脸认可,似笑非笑的瞅着蔡京道:“当初江辰保证能解决冗兵事宜时,官家曾承诺会将厢军全权交给江辰安排。
如今江辰眼看便要立下旷世奇功,蔡相却横插一脚,诸多难为,到底是为了哪般?
是想要官家出尔反尔?还是要分上一份功劳?就不怕传了出去,会有碍名声吗?”
“住口!你休要血口喷人!”
蔡京气得直跳脚,恼怒道:“本相何曾想要分他的功劳了?
本相所虑者,不过是怕江辰太过年轻冲动,又无有统兵经验,骤然大权在握,会多生事端,危及社稷罢了!”
“危及社稷?
哼!
危及社稷的人是蔡大相公死保的朱勔,而不是天选的送书功臣江辰!
江辰自入京以来,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为国为民?蔡相如何看出他会危及社稷了?
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郑居中因为蔡京这几日又是受伤、又是被刨祖坟,老态尽显,也逐渐对蔡京失去了畏惧之心,直接就将上次争夺相位失败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你……”
蔡京气得后脑勺突突直跳,同时面对江辰、张商英、郑居中和何执中几个大小狐狸,他很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抑郁感。
王黼见状,赶忙出言为蔡京解围道:“蔡相也是顾全大局,为了社稷安危着想,并没有真的给江辰定罪,郑大人莫要刻意曲解。”
说着,他一脸不爽的看向江辰道:“不说蔡相,这文武百官中,除了少数几个与江辰亲近之人外,谁不认为他太过年轻了?
谁又真的放心让他独自掌管二十多万的厢军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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