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火光里:“我不知道,我瞎。”
樊静伦冷笑一声,将他丢进安定院。
瑶光、白繁第二天早上才赶回侯府,看他全须全尾的坐在床上和雪意吃零嘴,眼泪差点掉下去。
“公子!”
瑶光泪汪汪迈开腿,一只手忽然扣住她肩膀丢去后面,她一咬牙反手和白繁过了几十招,每次要赢了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又被对方碾压暴打。
良久瑶光擦着鼻血,不满的看着白繁在樊璃面前嘘寒问暖。
白繁像个护崽的老母鸡,把樊璃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没磕碰着哪,这才安生下去,沉声道:“听底下的人说是谢玄安做法,将公子移走的?”
樊璃吃着新买的肉干:“不知道,反正我在山上时,他开着马车把我带走了。”
白繁眸色一冷,眼里含着杀气笑道:“既然那么巧合,那必然是他了。”
“……”樊璃咬着肉干,缓缓说道:“雪意,跟白繁姐姐说一声,别动手打人,把他银子抢过来就行了,也别抢多了,五两就够了。”
雪意吃了一块肉酥:“白繁姐姐已经出去了。”
樊璃一跺脚:“啊呀!我是不是说得太慢了?这要是把他银子全部抢过来,我可怎么花得完啊!快去拦住白繁姐姐!”
雪意连忙起身,又坐下来,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你抓着我袖子干嘛?”
樊璃:“我哪抓你袖子了?啊!原来这是你的袖子啊,我以为是我的,我也看不到啊,我瞎。”
门外,刚洗干净脸的瑶光:“……”
端着一碗鸡汤正准备进屋的白繁:“……”
瑶光扫了白繁一眼,得意道:“他心眼多,嘴上一套手上又是一套,这样才不容易吃亏。”
白繁冷笑:“你就只看到这点?肤浅,凭他的脑子,要是造反都能当山大王了。”
瑶光哑然。
她挠挠头望着对方进门。
好奇怪的女人,怎么比她这个楚将军的嫡系亲卫还护崽臭屁呢?
*
得到王氏首肯后,雪意每天都能进来陪樊璃了。
他和三三一来,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一闹起来光阴就过得飞快。
将近月底时樊悦从白鹿书院寄回两封信,雪意揣着信来到安定院,念给樊璃听。
白鹿书院有谢太傅镇山,对底下的学子一视同仁,那书院也就不像樊、王两家族学那样排外。
所以她去了一个月,也有自己处得来的朋友了,学业上虽然略显拉胯,但她武力方面的天赋却被因材施教的先生发掘出来了,于是就在信里胡吹海谈,说自己以后要当大将军。
雪意拧着眉头:“当大将军得精通人情世故、庙算谋略,还得提防间谍窃取军机,哪有那么容易?”
樊璃面向地面,烤着火笑道:“她才十五岁,有这个念头放在那,也就有个使劲的地方了,要是没事做她每天就知道吵吵,和猫打架,没出息。”
雪意铺开信纸:“我给她去封信,先把武艺练出来才是正经,你有啥想对她说的?”
樊璃凑过去:“你就写,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吹牛吹太早了,到时候文不成武不就,别说当大将军,连给大将军提鞋都不配呢,她在书院里一定是天天睡懒觉,等她回来我就笑话她。”
雪意笔下微顿,笑道:“你激将她啊?”
樊璃朝火盆里丢了一把花生:“她这人夸不得,一夸就漏气,说得越难听她越有干劲,这叫什么?篡逆?”
门边有人答道:“叛逆。无论是你还是樊悦,都讨打得紧。”
樊静伦进屋来,扯了把椅子坐在火盆边,拎着火钳拨了拨盆中的花生:“天要黑了,雪意还不去背书?”
雪意一扭头看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连忙收好信抱着三三回京郊。
他走后,屋中便安静下来。
火盆中银碳烧得正旺。
“陈留来信了,”樊静伦烤着手将袖中的信纸递给瑶光,“说给他听。”
瑶光紧着头皮扫过纸上内容,突然松了口气笑道:“信上说陈留没有小公子的痕迹,那小狸的确是个女童,是大将军的童养媳。”
“啪——”火盆中的花生烤熟裂响,几颗火星飞溅出来,烙在指尖上烫得皮肤灼痛。
“啊……”樊璃轻碾指尖,低垂着头说道:“火星烫得我好疼,瑶光姐姐,找冷帕子给我敷一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