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
“黄泉魔君。”
听着那越发接近真相的话语，秦方源终于是无法再保持沉默，不能再让对方说下去，只能出声打断对方。
“呵呵，哈哈哈……”
黄泉魔君被打断话，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是狂笑了起来，“我从未说过我叫黄泉魔君，最多用魔君自称，你不会知晓我之名号。”
“你我初次相见，你知晓我名号，又故意打断我即将说出的话，想必你是害怕我的话一出口，就触动天意，留下痕迹！”
“果然，你与我一样，是同类。”
“上天的试道者！”
夫上天试道者，天外之魔也。
上天试道者，就是域外天魔的另外一个称呼。
秦方源庆幸自己不是自大之人，在黄泉魔君推测说出他身份之际将其打断，从而不会被天意留痕，被某些强大的存在察觉到蛛丝马迹。
其实。
以秦方源如今的实力与手段。
倒是不害怕。
只是。
不想这么快。
就打破安宁生活。
就被全世界追杀来追杀去。
羽翼未丰，发育为主。
这个世界的水，很深，不浅。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万一有人追查到他本尊与所有分身。
那就真的危险了。
“你也不错，一切灾难者，灾厄地魔，黄泉魔君。”
秦方源没想过能瞒住所有人，毕竟，他就没瞒住‘平天大圣’那个家伙，自然更加难以瞒住自己的同类。
同类之间，相互吸引，自发感应。
域外天魔，也是魔头，自然与灾厄地魔是同类。
不过，与域外天魔不同，灾厄地魔乃是天生地养，生来就有天意庇佑，不会如他这般被全世界针对，包括天意。
域外，域内，区别可大了。
“所以，你该把我的徒儿，还给我了吧！”
秦方源知晓黄泉魔君的实力，远远不止这一点，只是很可惜，真凰秘境里的封印被百年前的他与‘平天大圣’一起联手重新加固过。
黄泉魔君打破的，只是他们两人百年前布置下的封印，想要让其本体真正离开真凰秘境来到外界，还需要依靠强大的外力。
内外结合，才能破开。
不然，区区一两击的圣境之力，就能打开诸多大圣，乃至更强修士联手制造的封印，属实是可笑至极。
能逃出来的，只是一缕意识而已。
尘封百年的记忆，果然会随着时间，随着接触的人与物，逐渐解开与重现。
没想到，百年前的他，居然还与‘平天大圣’那个家伙成为同伴。
属实是有趣。
亦敌亦友。
或许。
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还给你，那我怎么办？”
黄泉魔君态度没先前的狂妄，说话也似乎不再用‘本魔君’等称呼，看样子是认为秦方源是同类，是自己人。
有商量合作的机会。
“想要找到，并锁定遁走的真凰秘境，以及打破你本体的封印，至少需要大圣境的修为。”
秦方源重瞳绽放神光，上下打量着黄泉魔君。
随后，他体内的至尊骨符文尽显，金皇白莲体与真武霸王体、天生镜体，以及他在玄黄塔内修行的各种禁术秘术神术，全部叠加爆发在一起。
“现在，我只会用事实来说话。”
下一刻。
秦方源毫无保留。
金色的翻天印，四色的四象印。
在金光白莲漫天飞舞，青龙、白虎、玄武、凤凰拱卫之下，秦方源宛如一轮烈阳大日，劫光、符文、乌白神光相随。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面镜子凭空出现，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然而，让秦方源感到疑惑的是，模糊身影一直处于凝聚成形的阶段，没如印象中的那般瞬间成形显现在外界。
“嘭！”
模糊身影凝聚失败。
这也是秦方源天生镜体的能力第一次失败。
他映照的不是别人，是他记忆里的‘平天大圣’。
不过，秦方源也不在意。
而是继续映照其他人与物。
双倍的翻天印，双倍的四象印。
以及双倍的秦方源。
“合二为一！”
“翻天四象印！”
只见翻天印与四象印相互融合，形成两枚翻天四象印，接着又快速融合，变成比先前大上十倍的五色翻天四象印。
而后，秦方源与镜面秦方源，两者也瞬间合二为一。
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震慑虚空，扰乱阴阳，逼退汹涌的黄泉之水，让对面的黄泉魔君，也为之退避。
“你想杀了我吗？”
黄泉魔君眼眸泛着冷光，没想到秦方源竟如此不留情面，要知道他附身的这具人族躯体，是秦方源的徒弟。
为了逼迫他主动放弃这具身体。
也不怕他宁死不屈，让这具身体真的灰飞烟灭吗？
或许。
真有可能。
毕竟。
域外天魔都没人性。
与他一样是纯粹的魔头。
“如你不退还，我只好杀你。”
秦方源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如与黄泉魔君聊晚上吃什么饭菜一样随意，没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那，你就来试试！”
黄泉魔君从不受威胁。
这是他作为魔君的自尊。
“正合我意。”
秦方源听见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自然是不再蓄力，暂时处于双重状态的他，催动所有力量加持在翻天四象印上。
随后。
遮天蔽日的翻天四象印。
就朝着黄泉魔君镇压而去。
“轰隆隆~~”
黄泉之水不断被逼退。
黄泉魔君身上也冒出土黄光芒。
试图阻拦来势汹汹的攻击。
然，翻天四象印的速度不减反增，威力大得离奇。
将黄泉魔君的土黄光芒，轰击得溃散消失，而后继续冲锋而去。
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
显然。
秦方源真想杀死黄泉魔君。
不对。
是杀死黄泉魔君附体的顾长歌。
“果然，没有人性！”
黄泉魔君身后的阎罗帝君虚影终于不再坐视不管，伸出自己如厚土一般的手掌，双手交叉护在了他的身前。
“阎罗护身术！”
阎罗帝君虚影双眼微微睁开一丝缝隙。
生死无常之力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形成一道土黄屏障。
加持在双掌之上。
“轰隆隆~！！”
恐怖的能量波动。
以黄泉魔君为中心蔓延。
“咔嚓咔嚓~~~”
土黄屏障上的裂痕，一路延展向外。
那厚土一般的双掌虚影。
也随之消散。
\"啊！！！\"
黄泉魔君的身子，在能量涟漪中，被硬生生推出数千米，才在翻天四象印的空间封锁之力与玄黄塔的镇守之力下停止倒退，止住了脚步。
不然他很可能脱离战场，死在外面守着的太初圣地老祖手中。
不过，此刻的他，还是陷入到附体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五脏六腑破碎。
血肉骨骼融成一团。
整个身体如风中残烛。
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熄灭。
也是离死不远。
“差一点。”
就在黄泉魔君的意识逐渐沉睡之时，一道平淡如水的男人声音，响彻在他的耳边与脑海里。
他知道，是那个男人来了。
“不愧是域外天魔，没有任何软肋缺点，真正的孤身无敌，这才是能与本魔君合作的人！”
黄泉魔君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觉得自己没有试探错人，这样的秦方源才是他能与之合作的对象。
“修炼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不能时时扫去心中尘埃，断去软肋，祛除缺点，又如何能走到路之尽头？”
“孤独逆行，注定身旁无人相伴，孑然一身。”
“大帝悔，而我不悔。”
秦方源在黄泉之水中逆流而行，污秽、堕落，种种负面力量，腐蚀着他的躯体，神魂，与意志。
躯体腐蚀，可再生恢复。
神魂腐蚀，可重塑修复。
唯意志腐蚀，最为特殊。
不过，他的意志也是坚定异常，即便受到了致命伤，全方位的受到腐蚀，依然没有放弃前进。
他的意志，坚如磐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
\"哈哈哈......好！好！好！\"
黄泉魔君听闻此言，又见到秦方源逆流而行，气若游丝的他，也忍不住仰天狂笑：“好一个大帝悔，而我不悔！”
“不愧是上天试道者！”
“我很看好你！”
黄泉魔君不再坚持己见，选择主动退让，他的意识不再主导这具残破的身躯，随后原主的意识就此复苏。
顾长歌，回来了。
只不过。
刚一回来。
就又要离去。
这具身躯要死了。
最多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好痛……”
顾长歌刚一恢复清醒，重新掌控身体，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离彻底死亡不远。
而他，只能坐以待毙。
就连黄泉魔君都不能恢复的伤势。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王侯境修士又如何能行呢？
“难道我又要死了吗？”
想到这里，顾长歌就听见有人在水中行走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这个身影，依旧苍老。
虽然他隐约觉得对方气息不对，但是，那股不屈的意志，那心中无一切外物，肯定是他记忆中那个连道心破碎都能重塑的人。
“师尊……”
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师尊一面。
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说过。”
“会让你主动退还我的乖徒儿。”
就在顾长歌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之时，一道逆流而行的白发挺拔身影，终于走到了面前，停下了脚步。
“长歌……”
“为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