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这般场景,虚云法师约莫是医治了桑姐姐。
乔乔看到了不该看的,火速溜之大吉。
睡梦之中的桑榆,下意识吮了一下,加重虚云法师眼中的眸色。
修长劲瘦的指,轻轻拂过桑榆的脸颊。
占有欲极强的他,给桑榆施了离身术法。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桑榆,让危险无法近她的身。
实则是虚云法师占有欲作祟,他无法容忍其他人靠近桑榆。
桑榆的唇,被吻出水润光泽。
“等我。”
虚云法师轻叹一声,他得速去速回,他猜不准桑榆的心意,生怕她跟着别人跑了。
桑榆的身体正是恢复期,极为嗜睡,睡得很沉。
虚云法师依依不舍地关上房门,等他回到大厅的时候,沈兰清他们三个人都回来了。
“你拐跑我未来小媳妇!”
沈兰清立马跳了出来,颇有些挑衅的意味。他还想挽救一下,亦或说是想看虚云法师吃瘪。
虚云法师沉默,拐跑这个罪名,他供认不讳。
什么沈兰清未来小媳妇,他不认。
“虚云,桑姑娘她身体还好吗?”
楚唯墨懒得搭理沈兰清,他一直担心桑榆的身体。
那日,他第一次见到虚云法师如此失态的模样,想来是桑榆病发了。
“好些了。”
虚云依旧惜字如金。
这三个字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桑榆身体好些了,怎么好的?那肯定是虚云亲身治疗的呗。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的事情。
沈兰清坐了下来,说心里不失落是假的,不过他也清楚桑榆为什么选自己。
因为桑榆认为自己不喜欢她。
桑榆并不想被他们三个人治疗,所以选了一个最不喜欢她的人。
除了虚云当局者迷之外,他们三个人都看清楚了桑榆选择背后的门道。
自始至终,虚云是桑榆的唯一选择。
唉,就算得不到,也得恶心一下虚云。
要不然如何慰藉他们三个人受伤的心灵,所以沈兰清三人非常默契,谁也没有指明道破。
就让虚云好好受一番爱情的折磨与煎熬。
“我准备离开几日。”
“你要去受罚了?”
吴世云心想他们三个人都在这,按照虚云的性子,这个时候他本来不会主动离开。
一看虚云这副模样,吴世云就知道他还未与桑榆心意相通。
此次离开,想来虚云是要去露华寺受罚了。
“嗯。”
虚云法师下定了决心,要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善之后,再回来见桑榆。
“回来后,好好对她。”楚唯墨难掩失落,比起拥有,他更希望桑榆幸福。
更何况桑榆自始至终不曾选择过自己。
“嗯。”
虚云法师立刻启程去往露华寺,心中忐忑不安,此事不做个了断,他寝食难安。
虚云法师清楚的知道,他动情了,情根深种,无法回头。
令他无法回头的不是桑榆,不是清规戒律,而是他无法抑制的情感。
露华寺是虚云的师父和几位师叔居住的寺庙。
虚云带着桑榆给的那本经书回到寺庙,受到露华寺全员的热烈欢迎。
在露华寺众人心中,虚云法师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染尘俗,悲悯众生,佛光普照。
下一任的住持,非他莫属。
“师父。”
虚云法师跟着成通大师进了屋,一进屋,他便跪在了地上。
成通大师似乎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虚云法师身边,伸手搭在了虚云法师的肩上。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成通大师轻叹一声,他知道虚云此生必定会有这么一劫。
“师父。”
虚云法师抬头望向成通大师,这一眼望得成通大师,顿感不妙。
他隐约感觉到自家爱徒,还有更大的事情未说,正在后面等着自己。
“我动情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成通大师一时失了言语。这四个字,可比犯色戒可怕的多。
犯色戒,以后不再犯,领罚二十戒鞭即可。
动情,意味着心归于世俗,从此与佛门无缘。
成通大师没想到虚云此次外出,居然动了凡心。也对,虚云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动凡心实属正常。
“决定了?”
成通大师知道虚云的性子,虚云自幼早慧,有着超出常人的见识。他心思沉稳,冷静自持。
这句话说出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是的,师父。”
“徒儿愧对你多年的教诲。”
虚云法师不敢看成通大师,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他愧对成通大师。
风光霁月、不染尘俗的少年,最终为爱低下了头颅,弯下了腰肢。
成通大师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他紧闭双眸,他怎么能不痛心。
他唯一的爱徒,有了世俗之心,从此要离开师门。
突如其来的离别,总是让人如此难过。
成通大师到底不是真佛,难逃七情六欲之苦,心中酸涩不已。
“领九十九戒鞭,逐出露华寺。”
成通大师说话的声音很轻,他不愿为难虚云,他知道他的爱徒此刻也是备受煎熬。
他愿意放虚云走。
痛痛快快的放他走。
“谢师父。”
虚云法师双掌摊开向上,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露华寺大殿外,虚云法师站在受刑台正中心的位置,等着接受惩罚。
露华寺众人不解,不知虚云法师究竟犯了何罪。他可是拿回无上佛经的大功臣,怎么一回来就受罚?
执行刑罚的僧人,站在虚云法师身边,喊道。
“虚云法师自请离开露华寺,戒鞭九十九下。”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他们不敢置信的望向虚云法师,不敢相信虚云法师回来之后,居然要离开露华寺。
他可是露华寺当世最强之人,未来板上钉钉的住持人选。
“行刑。”
成通大师站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宣布道。
戒鞭如游龙,迅速挥动,重重地抽在虚云法师的身上,月白色衣袍上,当即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整整九十九道戒鞭打下去,会打死人的。
一道又一道戒鞭打了下去,虚云法师端正的站着,不闪也不躲,任由戒鞭打在自己身上。
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显现在月白色衣袍之上,虚云法师面容冷隽,薄唇轻抿,额间渗出冷汗。
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