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张训无所谓的说道:“要知道自从您教导我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些没意义的宴会上后,我就不怎么热衷这些了。”
查尔斯·道格闻言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像个花蝴蝶一样到处乱飞,而不是说你要完全杜绝这种交际。”
“要注意甄别。”
查尔斯·道格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想你在这方面还是缺少一些系统性的培训,也许我应该把你送到特雷弗那边,让你跟着他好好学一下。”
“特雷弗?”
张训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每次我跟在他身边的时候都十分紧张,他的那些大人物朋友可不是我能对付的。”
查尔斯·道格听到张训的抱怨后不由笑出了声。
“哦,你说的确实没错,那些狡猾的政治家们。”
“很多时候我对这些人也是避而远之的,不过只要不谈政治,这些政治家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很多时候,越复杂的人或事才会越留有余地。”
其实查尔斯·道格的许多话张训都不能在当时立刻明白,也许他的心中隐隐有所理解,但却始终像蒙在雾里一般,看不真切。
于是张训并没有接着聊下去,而是说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张训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声情并茂的说道;“尊敬的文学院院长查尔斯·道格先生,我最亲爱的老师。”
“虽然我并不想打扰您,但您最疼爱的学生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像您这样尊贵的先生,一定不会吝于在自己学生陷入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吧。”
查尔斯·道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再一次的怀疑起了文学院的教育问题。
他坚决不肯承认正是因为他的一次次纵容才让张训变得如此,嗯,不正经。
查尔斯·道格无奈的说道:“好吧,我知道的,你又要请假了是吗?”
“张,你请的频率太多了,这样下去学院里的其他学生会有疑义的。”
“我最多只能批给你两天假期,再多就不行了。”
张训闻言笑眯眯的说道;“感谢您,我亲爱的老师,我就知道像您这样高尚的先生一定会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的,但我只需要一天就够了,毕竟我只是参加一场宴会就会回来。”
“但我还需要一个交通工具,不知道学院给您的配车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查尔斯·道格黑着脸说道;“那是学院给院长的配车!”
张训的眼尾低垂,露出一个失落的表情的说道:“但是,老师,我在剑桥最亲近的人只有您了。”
“如果您不能帮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了。”
查尔斯·道格有些无语的看着张训。
他明明记得张训刚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张训礼貌,向学,是一个勤恳友善的好学生,可以说是所有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种。
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呢?
查尔斯·道格实在是想不明白,但他又不可能拒绝张训,最后只能妥协道:“我要看看那一天的行程安排,你要在哪一天请假?”
“一月二十二号,先生。”
查尔斯·道格翻起了一旁的记事本,对照着日历看了眼自己的行程安排。
很好,那一天是周日,就连假期都不用给他批了。
至于自己,在上午的时候有一个行程安排,要去见一个正府的官员商量一下文学院的拨款问题,午餐之前应该就能结束。
“你打算几点出发。”
张训想了想邀请函上的时间,说道;“大概三四点钟吧,毕竟宴会的地点在伦敦,坐车去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
查尔斯·道格点头说道:“那好,车会在四点钟的时候停在文学院大门旁边,你到时候不要迟到。”
张训高兴道:“哦,亲爱的老师,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也许是摸准了这位嘴硬心软的文学院院长的脾气,张训总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越发厚了起来。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毕竟他在嘉德·让·罗贝尔面前可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张训就不打算多留了,毕竟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但在临走时他又想起了什么,挂在院长办公室的大门上喊道:“还有司机,亲爱的老师。”
“我可不会开车。”
而回应张训的是一句咬牙切齿的get out,和桌子被猛烈拍击的声音。
张训留下一句感谢后便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办公室内的查尔斯·道格再一次怀疑起了文学院的教育问题。
他是绝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太过纵容的原因的!
出发的时间和地点被张训告知了刘代周及他的夫人王曼,两人得知后便开始安排起来。
很快时间便到了宴会那天,也就是春节前一天的除夕,张训跟过来会合的刘代周及王曼一同坐上了停在文学院门口的汽车。
刘代周也是剑桥大学的学生,又比张训来得早,自然认出了这辆车是教授或者院长才有资格拥有的配车,惊讶道:“训之,你这是从哪位教授手里借来的!”
他看了眼坐在前面戴着白手套认真开车的司机,小声冲着坐在副驾驶的张训说道;“竟然还有司机?!”
张训回头笑着说道;“哎,你甭管我从哪弄来的,总之咱们这次车接车送,只要你们想走,咱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倒是好。”
刘代周是最高兴的。
“往年我跟曼娘总是发愁如何回来,往往都是在那边找个旅馆凑合一夜,就算想回来过年,也要等第二天了。”
他略带感慨的说道;“以往在家中我是最不耐守岁的,如今到了异国他乡,倒是捡起这点旧例当做念想了。好在有曼娘陪我,漫漫长夜倒也不算孤寂。”
王曼闻言柔情似水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互相对视着,一股柔情游荡在两人中间,好似天地间再无他人一般。
张训脸上的笑意开始逐渐散去。
他耷拉着眉眼,心里恨恨想道:有老婆了不起哦!
玛德,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