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他丢下她离开,她紧紧搂着他不撒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刚才的眼神威慑住,她放完狠话后,没有再继续亲他,只是倔强地和他对视着。
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沈宴礼浑身紧绷,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僵在半空。
一见她哭,沈宴礼就控制不住的心软,饶是他再克制,再冷漠,面对喜欢的人的眼泪,他也会瞬间软成一滩水,无法自拔地陷进她设下的温柔乡陷阱里。
仿佛只要她不哭了,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她不说话了,但还是止不住的抽噎,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僵持了没多久,周芸晚渐渐哭得没了力气,圈住他脖子的手也渐渐松懈了力道。
然而只要他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又立马将手环上去,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可是她喝了酒,又哭了一场,力气很快就用完了。
沈宴礼也不拖着她,她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周芸晚手臂发麻,咬着下唇看向面前神色依旧漠然的男人,睫毛颤抖几下,忽地觉得这么纠缠下去很没意思,对他也不公平。
他看上去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分手,她一个人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周芸晚垂下眼眸,从他的身上下来,拿手背擦了擦湿润肿痛的眼睛,艰涩开口:“你想分的话,那我们就分……唔。”
沈宴礼突然上前两步,俯身逼近,她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至后背贴上木制墙壁,被他漆黑的双眸精准擒住。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颜,猛地凑近的呼吸温热,带着浓浓的酒气,似是要把她直接醺醉。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亲她呢。
唇瓣上的触感柔软冰凉,又凶又急,他报复性地啃咬,像头撕咬猎物的猛兽,唇齿磨合间,咬得她嘴皮子都被撕裂了。
血腥味在彼此的呼吸间流转,最后被他悉数卷进了口腔里。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意的吻,唯有冷酷的放纵。
周芸晚被亲的大脑缺氧,一度喘不上来气,意识朦胧时,总会被他新长出来的胡子扎到清醒,细细密密一片,刺挠得很。
她几乎是无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让他放过自己,可是他只顾自己发泄,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直至他亲爽了,亲够了,才松开她。
沈宴礼单手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的一亩三分地,另一只手则用力扯了下衬衫领口,似是要将满腔的怒火倾泻出去。
他真是贱。
她挽留他,他觉得她虚假可恶,不乐意。
可是当她真打算放弃他,不要他了,他更加不乐意了。
“结婚不行,分开也不行,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嗯?想和我在一起,却不想负责任,周芸晚,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控诉,声音听上去十分火大。
周芸晚缓过劲儿来,仰头看向他,视野立马被他生硬的面容占据,他剑眉紧蹙,身上愤懑的气息向四周弥漫开来,狭窄的空间都因此变得逼仄不安。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怒气,吓得周芸晚支支吾吾片刻,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我不是说了要分开吗?”
沈宴礼被她的话气得牙痒痒,恨不能一口咬死她算了,可是他又舍不得,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稍微平静了些许。
“你想招惹就招惹,你想分开就分开,你这不是玩弄我的感情是什么?”
周芸晚被他一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往下掉,她委屈巴拉地嘀咕道:“你吼我干什么?”
沈宴礼额头青筋猛跳,扬声反问:“我哪里吼你?”
周芸晚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你这不是吼我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跟她说过话,面对她时,他永远都是和声细语的,何曾有过现在这样横眉怒目的时候?
一对比,现在的他,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
被她这么一说,沈宴礼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过于大了些,但是他绝对没有吼她的意思,只不过情绪激动,难免控制不住声量。
“我就是故意招惹你的,就是故意玩弄你的感情的,你非要我说这种话你才满意吗?”
沈宴礼抬手解开衬衫最顶上的那颗扣子,想要借此缓解郁结的心情,可是什么用都没有,语气也沉闷了几分,“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芸晚听着这声叹息,心口刹那间发酸得厉害,她不想看到他难过,可是他现在的难过都是她造成的。
她不能那么自私。
周芸晚仰头看向他,伸手紧紧抱住他的劲腰,脸颊贴上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说:“沈宴礼,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手。”
她的声音又软又柔,夹杂着淡淡哭腔,以及对他深深的依恋,叫人无法不沉溺在她的恳求声里。
沈宴礼没有说话,迟疑片刻,还是伸手回抱住她,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他也不想和她分手,可是就算和好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这个问题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以后可能会伴随着无止境的争吵,没有结果的爱情,能够长久吗?
在这个年代,婚姻就是爱情的保证。
对于他来说,之前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他不想结婚,也不想去相亲,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凑合一辈子。
可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并且彼此相爱,感情稳定,结婚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什么就不能结婚呢?
结婚明明比恋爱要更好。
结婚以后,她就成了他法定的爱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照顾她,爱护她,也不必再遮掩他的爱意,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她好。
但是她不愿意,这一切都成了虚妄。
沈宴礼搂着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性地问道:“晚晚,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吗?”
可是他说完这话,却没有听到回答,长久的沉默,就当沈宴礼失望地打算收回手时,怀里的人儿忽地闷声闷气地开了口。
“我们结婚的话,你能一辈子对我好吗?”
她的声音很小,埋在他胸膛里,透着股极度的不真切。
沈宴礼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瞳仁里情绪翻腾,难以置信地握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你愿意跟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