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底的不可置信稍纵即逝,她微笑:“比起先帝,你要优秀得多,看来哀家真的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
赵元承提起茶壶替母亲添了茶水,笑着说:“太子到底还年幼,将来还需要您这位祖母多多扶持。”
母子之间相视一笑,其余话自是不必再说。
等用完了晚膳,赵元承这才回了紫宸宫处理朝政。
凤仪宫里,傅茜妤坐在榻上看着佩容,感慨道:“这段时间,叫你受委屈了。”
佩容却摇头:“不委屈,只要能把淑妃拉下马,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宝簪却在旁哭得稀里哗啦,湘悦挽着她的胳膊笑说:“娘娘不知道,这段时间两位姐姐总是争吵,我们宝簪背地里都不知道哭了好几回了,成日里就念着阿弥陀佛,好祈求两位姐姐能够早日和好如初。”
佩容拍了拍宝簪的肩膀,豪爽地笑:“你个笨丫头,亏得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宝簪边哭边笑,好不委屈:“我就是害怕嘛。”
一时间屋内笑声不断,海宁不解道:“娘娘,奴才倒是有一疑惑,您是如何得知凤仪宫里被人安插了眼线?她们这些人的底细,奴才可是仔仔细细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灵芸笑着应话:“娘娘在见到娴嫔第一眼就派我秘密盯着她了,我可是亲眼瞧见娴嫔深更半夜去了长信宫,至于桃红和小贵子,有一次,娘娘带着两位皇子去御花园散心,我回来拿东西,正好碰见桃红偷偷摸摸溜进了娘娘的寝殿,而私底下桃红和小贵子关系最为亲密,顺藤摸瓜,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众人恍然大悟,海宁歉疚道:“说到底还是奴才疏忽了,若不是娘娘和灵芸警醒,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三日后,太后下旨废文氏为庶人,终身幽禁静心堂,冷宫继废后苏氏之后,再度迎来了她新的主人。
景香侯也知道女儿所犯之事罪大滔天,皇家能留他们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故而全家都小心翼翼,不敢进宫求情。
夏去秋来,宫里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平平安安,有了淑妃做例,这些女人们也彻底断了争宠的心思。
大靖的后宫迎来一段前所未有的安宁。
九月初九是傅明旭与长菀公主大婚的日子,赵元承给了傅茜妤恩典,让她可以出宫观礼。
皇后出宫不是小事,傅茜妤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哥哥的婚礼,索性推辞了,反正大婚第二天,夫妻俩还是要进宫磕头谢恩的。
次日一大早,傅茜妤早早起来梳妆。
巳时初刻,湘悦喜气洋洋地进来禀报:“娘娘,公主和驸马来给您请安了。”
傅茜妤立刻端正好坐姿,笑道:“请她们进来。”
站在门口的长菀有些紧张,虽然她早就听说皇后是一位温和的贤后,但因平日接触不多,难免有些拘束。
瞧出妻子的担心,傅明旭握了握妻子的手,安抚道:“别紧张,皇后娘娘很是和善,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丈夫的掌心很是温暖,莫名让长菀觉得安心,彼此相视一笑,不知怎得,脑海里竟想起昨晚云雨时的场景。
长菀逐渐红了脸颊,只是还不等宫女通报出来,三位皇子就已经笑嘻嘻地跑了出来。
景嘉走路还不算稳当,眼下被乳母抱在怀里。
景珩素来是稳重的性子,虽有太子的身份,此刻却端正地朝着舅舅和舅母行礼,反倒是景屹。
一路小跑到新娘面前,扬起脖子盯着她瞧,许久后,才歪着头娇憨道:“舅母真好看,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
长菀的脸更红,扭头含羞地看着丈夫,傅明旭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抬手在侄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豆丁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叫好看吗?”
景屹搂着舅舅的脖子,奶声奶气道:“我当然知道了,等将来我娶媳妇,也要跟舅母一样好看。”
童声童语逗笑了所有人,不多时湘悦出来客气地请了新人进去。
彼时,傅茜妤已经在上首位置坐下,虽说都是一家人,但毕竟礼法在那,等着新人行了礼。
傅茜妤才含笑吩咐人入座,说起来,她和长菀虽是见过几次面,但那几次都没说上话。
人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奇怪,谁能想到她们竟然能成为一家人。
“嫂嫂自小便是在宫里长大,往后若是得空,嫂嫂可要进宫多陪陪我才是。”
长菀微笑应下,但面上还是难掩紧张拘束,傅茜妤也没多留她们,略坐了坐,便让她们回去了。
夫妻俩没走一会,宝簪神色紧张的进来禀报:“娘娘,芷麟宫传话过来,说贵妃娘娘不大好,想请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