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郡王的话,臣不敢苟同。”张廷玉又接口说道。
李洪熙回头看着张廷玉,怎么就发现这货懂的很多,不管自己说什么,这货总得反驳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入他的法眼?
“廉郡王,且听臣一言。佛自传入我朝,岁月已久,信众遍布四方。其教义倡导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于无形中劝人向善,使世间减少戾气,此乃稳定社稷人心之力。
且佛教文化博大精深,经籍典册蕴含无穷智慧,建筑雕塑、绘画书法等艺术形式皆为文化瑰宝,与我朝本土文化相互交融,共铸辉煌。
若按廉郡王的意思行事,一则使无数善信精神无所依傍,易生怨怼。二则毁弃文化传承,致千古之精华蒙尘。
廉郡王要深思熟虑,莫行此过激之举,以免动摇国本,失天下民心之向。”张廷玉轻声细语的说道。
但是李洪熙听了却感觉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不知为何自己只是想整顿佛门,限制佛门的发展,怎么在他们这些人嘴里竟然是毁了朝廷基业?
李洪熙从来不反对佛门,就像张廷玉那般说的,佛门向来劝人向善积德,甚至在灾荒之年,行善施粥。
但是佛门不可敛财,就像寒山寺那般一旦钱财过多,就容易滋生贪腐。
李洪熙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就限制佛门发展。
“陛下,张廷玉说的臣认同也支持。”李洪熙看了一眼张廷玉然后连忙对着昭帝行礼道。
“但是,臣之所以想整顿佛门,就像赵大人说的那般,臣看了寒山寺如此不堪,才决心整顿佛门。
可是整顿并非灭佛,而是让僧人寺庙受朝廷法度的制约,而那些百姓更不可随意剃度出家,应该在年龄,是否婚配,是否育有子嗣上做一定的约束。
僧人不纳税,但是僧人可以有地,一个寒山寺竟然有如此多的良田,可见其他州府了。
在说,寒山寺的近三万亩良田是否有哪些富商巨贾们里外勾结后,为了避免缴税而挂在寒山寺名下呢?
臣,以为,五十岁以下,且父母健在,子嗣年幼的,不允出家。在僧的,五十岁以下全部还俗,而五十岁以上的僧人全部在地方州府上登记造册。
还有一个寺庙不允许有十个僧人以上,一个州府不允许有十个寺庙,一个寺庙不允许有良田十亩以上,更不可以随意收取百姓香火。”
李洪熙说完全场震惊,这嘴上说着不是灭佛,可是这般下来,天下还有几个僧人。
昭帝和萧明轩倒是听了连连点头,而张廷玉也看出了李洪熙的想法,这不是灭佛,而是真正的限制了佛门的发展。
同时也限制个别人与寺庙勾结以图免税,而且还不让僧人聚集在一起行不轨之事。
更重要的是,僧人少了,而百姓多了,他们又是回到百姓之列,大乾的人口也会随之增加。
“臣,附议。”张廷玉连忙拱手说道。
“臣等附议。”其他南书房大臣也异口同声道。
一场轰轰烈烈的南书房议政终于结束了,而那些南书房大臣们开始热火朝天整理今日的议政内容。
以随时发往各地,同时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他们都忙的手忙脚乱。
而李洪熙却被萧明轩叫了出去,出了南书房,一股暖阳照耀下,李洪熙觉得浑身舒坦。
“老秦,什么时候了?”李洪熙看着身后跟着秦不对问道。
“回廉郡王,快午时了。”秦不对道。
李洪熙听了,立马感觉有些饿了,同时看了下太孙萧明轩引路的方向,是往大明湖方向走的。
“秦不对,你安排御膳房今天孤和廉郡王在大明湖用膳。”萧明轩突然转身道。
“是。”秦不对连忙回身往御膳房方向走去。
萧明轩看着李洪熙,也不多说什么,随意在大明湖中央的凉亭下坐下。
“爷,凉。臣给垫下。”李洪熙说着就要褪下自己身上的裘衣。
“不用,南书房人多,而且碳炉烧的热,出来透口气,用过膳以后还要处理政务。”萧明轩一边翘上二郎腿,一边好似在叹气道。
“殿下,要保重身体。”李洪熙由衷的说道。
李洪熙是生过大病的人,而且还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更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而昭帝和萧明轩在李洪熙心里也是有很重要地位的人,他不希望他们二人有病疾在身。
道空和尚给李洪熙的丹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了以后,故意留下一颗,就是为了防止意外。
他李洪熙就是个郡王,虽然大乾举足轻重,可是相对昭帝,相对太孙萧明,他的命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可是那些人为何给他下毒呢?还是原本打算给萧明轩下毒,结果被自己误食了呢?
总而言之,他必须要以防万一,任何人如果想要加害昭帝和萧明轩,除非他李洪熙死了。
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忠君爱国!
李洪熙从后世一个苟延残喘的电子厂废物到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廉郡王,他是非常感恩的。
“孤的身体,孤知道。你昨日为何又打淮王?”萧明轩随意问道。
又,李洪熙听了萧明轩用了又字,脸色顿时有些臊得慌,回忆起来从小到大,自己确实没少收拾淮王。
自己是表弟,人家才是亲兄弟啊,李洪熙不由的看向萧明轩,发现他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明湖。
属实看不到萧明轩是怎么样的面容,眼珠子转了半天。
“臣怕有些手生,就找找感觉。”李洪熙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他不会告状,更不会在萧明轩面前告淮王的状,因为他知道萧明轩和淮王之间有着解不开的仇恨。
火上浇油,他不会,落井下石他更不屑去做!
“呵,你倒是一点没变。”萧明轩轻笑一下,随即回头看着李洪熙目不转睛。
“淮王,孤不会让他就藩。”
李洪熙看着一本正经的萧明轩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而又听到萧明轩的话。
李洪熙情不自禁的身形晃动,脸庞的汗水渗出,他甚至不敢直视萧明轩的灼灼目光。
同时内心不受控制的开始暗想,不用就藩?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淮王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