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动手,也是练习八极拳以来的第一次实战。
战果相当惨烈……
等爷爷溜达一圈回来,挤进围观的人群之后,竟然在那里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喂!尖孙儿,你这还练家子呢?真是给爷拉了胯喽!”他像在笑我又像在骂他们一样:“一边儿待着吧!让老爷子给尖孙儿漏上两手!”
说着他撸起袖子走进小巷里来,我被一个拿着棒球棍的大高个踩在脚下,他们五六个脸上都多多少少留下了些青紫的痕迹,我虽然打不过他们但是输得也不窝囊。
但是爷爷一上来阵势就完全不对劲了,那几个小混混见又有人来挑衅他们,还愁揍我揍得不够解气,齐刷刷地就冲到爷爷面前,他们仗着个子长得高,硬是用鼻孔把人往低了看。
爷爷脸上上一秒还在笑嘻嘻地,下一秒脚下忽然一发狠,掀起来高高的灰尘,我就知道他那是要开门了。
只见他两只胳膊毫无征兆地左右飞速抡起来,衣袖“哗哗哗”地炸响,看似杂乱无章挥舞的手臂,却因为他游龙似的步伐,瞬间将围住他的六人全部拨到墙上。
那些人捂着胸口站定之后,立马凶狠地再次冲上来扬起砖头和棍子就要往他身上砸,爷爷却像没看到两边的人一样,又是一个大跨步直接冲到中间那一人面前,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耳刮子呼了上去。
那人顿时被扇得眼冒金星,还没等他直起脖子,爷爷左肘已经撞在他另外一边脸上了,接着又用右手卡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同时提起左膝狠狠撞在他的鼻梁骨上。
最后爷爷右腿一个踢踏撞在他的左腿肚子上,他立刻失去重心被按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放倒这个接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爷爷大约只用了不到两秒,围观的人群里顿时爆发出掌声,仿佛是在看一场杂技表演一样。
而其他几个左右围攻上来的人尽管已经想打退堂鼓了,但是却来不及刹车,面色惊恐地一股脑撞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爷爷看到后摇头叹了口气,再次一步跨上前去,双臂屈起一个两仪顶把叠起来的几个人顶到了大街上,摔得屁滚尿流的四散逃走。
结束这一场闹剧几乎就是十秒的时间,外行人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来,他们只会觉得这个老人老当益壮还有神力,居然能举手抬足间按翻五六个大小伙子。
但是懂点拳脚的人稍微看一眼,就会知道这完全是顶级的武术压制,和力气的关系并不大。
我有些发愣地坐在地上,这也是我第一次看爷爷用八极拳实战,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拉起我,脸上还是憋不住的笑意。
“尖孙儿,你这功夫得加把劲儿啊!”
“哼哼!我再长高一点就打得过他们了!”我嘴硬地说,但是我比谁都清楚,我和爷爷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别不听劝,你刚才那步子完全就是瞎扯淡……”
爷爷一边给我讲解我的问题,一边拉着我往家走,留下那个被欺负的哥哥呆呆地站在巷子里,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那天之后我更认真地跟着爷爷练拳,我开始觉得好像定乾坤不一定非要什么帝王将相那些当官的人才能做得到,我爷爷这种普通的老人也可以用拳头定一定这乾坤。
那我是不是只要再努力一些,未来也能以大姐姐说的“大侠”身份,去试着定一定这世间最大的乾坤?
在我六年级的某个周五放课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和大姐姐来到海滨公园看日落,那一次大姐姐的心情却不怎么好,一直皱着眉头也不怎么说话,我对她做了好几个鬼脸她都只是淡淡地摇头。
我还以为是我哪里惹她生气了,就不停地说着那些从小人书上看到的冷笑话逗她开心,但是越说她的表情就越悲伤,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闭上嘴安静地坐在长凳上。
那一晚,爷爷没有回家。
我按照每天固定时间练完拳之后才觉得不太对劲,但是爷爷没有移动电话,就算村子门口有电话亭我也联系不上他。
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我不方便到大姐姐家去求助,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村子的土路上独自寻找。
结果不出所料,我孤零零地回到了家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了大姐姐在我家院子里坐着,看到我回来的时候她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
“你去哪里了嘞?你知不知道晚上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喔!”
“我……我去找爷爷了,他没有回家……”我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她伸手将我搂在怀里,眼泪很快就落在我的背心上,打湿了一大片。
“大姐姐?你怎么了?是被人欺负了吗?”
“小墨頔……爷爷,爷爷可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的心里一惊,手指掐得发青:“他去哪里了?”
“小墨頔,以后跟姐姐住好不好,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我爷爷呢?”
“我会替爷爷照顾好你的,你相信姐姐……”
“我爷爷呢?!”我从她的怀里挣脱,对着她哭花了的脸大喊。
“小墨頔……爷爷他……他去台北了。”
“那我去找他,把他带回来就好。”
“不行!”大姐姐很激动地拉住我的手腕:“你要乖乖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大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奇怪的话?”
她听后惊慌了一秒,然后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你爷爷说他在台北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我猜她在撒谎,因为我没有写作业的时候,也会盯着自己的脚尖说作业本落在家里了。
“我知道了大姐姐,我送你回去吧,我该睡觉了。”我也低头盯着脚尖说道。
把大姐姐送回家之后,她再三嘱咐我要听她的话,并且以后早晚都找她报到一次,我连连点头答应,心思却早已飞到那从未涉足过的台北了。
我找到了爷爷放在枕头下面的一些皱巴巴的新台币,我不知道去台北要花多少钱,索性全部塞到了兜里。
就在我收拾好要出门的时候,院子里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哥哥,他一开口就是“嘶~”的一声,大半夜的让我以为是个小偷。
“嘶~小弟,看你的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我这里有本秘籍卖给你……”
说着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兜里露出的新台币,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在明亮的月光下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是爷爷救下来的那个哥哥。
(最近精神不太稳定,不能持续输出了,这个月尽量坚持写完第一卷的所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