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呢……呵呵。
“七皇叔早已知晓。”
“父皇亦不必昭告天下,因为,该知晓的人,早已都知晓了。”
听到这话,司徒戎顿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面上也渐渐蒙上一层落寞之色。
全都……知道了。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知道。
此时的司徒戎,看着明明在面前的儿子,却觉得遥远的可怕。
他缓缓垂下眸子,一代帝王,此时竟如同一个受委屈的孩童一般。
李全候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此时,司徒隐在没停留,大步离开。
仇虽得报,可梅嫔却再也回不来了。
司徒隐看着宁安宫的牌匾,幼时的记忆,仿佛又活了一般。
“隐儿,隐儿慢点……当心台阶,别摔了。”
欢声笑语和慈爱的母妃,仿佛都在昨天,又仿佛已然隔了一个世纪。
院内被保留的很好,虽无人烟,却并不破败。
这是自梅嫔死后,司徒隐第一次进来。
墙根那棵歪脖子树,上面依旧有司徒戎给他做的秋千。
那时候,自己最喜欢的,便是同母妃一起荡秋千。
可现在这棵树已然枯死。
司徒隐刚要转身时,却忽然发现那粗壮的树干后面,一颗嫩绿的树叶,正悄默的探头。
他连忙走过去,这才看见一颗小拇指粗细的树枝,长势喜人,已经快要到他腰间了!
大树虽死,却再次衍生出了一棵小树!
那嫩绿的叶子,迎风摆动,好似在与他打着招呼。
司徒隐走上前,看着那枯树。
虽无生机,却依旧将这小树苗保护的很好。
司徒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大皇兄果然在这。”
司徒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完全不像刚失去那母妃的模样。
“司徒程,你这个时候去牢房,或许还能见到楚贵妃最后一面。”
“大皇兄说笑了,母妃她吉人自有天相……”司徒程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脚下没注意,险些踩到一朵小花。
“站住!”
司徒隐一声惊喝,将司徒程定住。
他右脚就这么虚空浮着。
“后退。”
司徒程拿来脚时,才发现地上的花。
不就一朵破花吗!值得如此一惊一乍!
“大皇兄,今日三弟前来,是想要与大皇兄做个交易。”
司徒程语气间满是得意。
可司徒隐只顾着地上的花草,根本就没搭理他!
“哼!”
“大皇兄,臣弟已然给过你机会了!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不要后悔!”
话落,司徒程转身离去。
出了安宁宫,还不忘将宫门口的绿草,狠狠的践踏了一番!
“走!我们去天牢等着他!”
对于司徒程,司徒隐从未将他看做一个对手。
以他的愚蠢,还不配。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越是蠢笨之人,做事,越是不会考虑后果。
“大皇兄!大皇兄,你真的在这!”
司徒晴晴慌慌张张的跑来。
“怎么了?”
“大皇兄,宁回……宁回……”司徒晴晴喘着粗气,话都连不起来。
“阿回?”
“阿回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大皇兄,宁回,宁回被,被三皇兄的人绑走了!”
“司徒程?!”
难怪!
难怪刚才司徒程并不着急去天牢,还有空在这与自己废话!
“可有派人去找?!”
司徒隐快速离开安宁宫。
“找了!”司徒晴晴一路小跑跟着。
“家里侍卫家丁,和大皇府的侍卫全都派出去了。”
“阿回这几日不是一直跟楚牧一起的吗?怎么会被司徒程掳走?!”
“楚谷主在忙着神医谷弟子之事,阿回也一直在帮着打下手。”
“可今早,楚谷主说一直没看到阿回,去房间里找,就发现了司徒程留下的纸条。”
“纸条?”
司徒隐突然顿住。
“什么纸条?”
“就是这个。”
司徒晴晴递给他。
“以幼儿换母。”
蠢货果然就是蠢货!
别说楚嫣然一条命,现在!你们母子的三条命!我也要定了!
“晴晴,出宫去告诉七皇叔,带兵,将楚家主事之人全都绑了!吊于闹市!”
“大皇兄,你……”看着司徒隐那阴狠的脸色,司徒晴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司徒程一刻不交出阿回,便杀楚家一人!”
“快去!”
“哦哦好!”
司徒晴晴再次飞奔离开。
司徒隐调转方向,直奔常春宫。
刚到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人。
“大皇兄?你急急忙忙干什么去?”
此人正是伶嫔之子,五皇子司徒里。
“五弟,去找李全,告诉他宁回被掳。让他查查宫里可有消息!”
“好好!我这就去!”
二人再次兵分两路!
司徒程绑走宁回,是为了换楚贵妃,应该不会伤害他。
可今早他是何时绑走宁回的?
宁回晨昏的药,可有吃过?
一旦药间断,恐有性命之忧!
司徒隐刚到后宫,却与正要出门的司徒万撞了个正着!
看到司徒隐,他下意识的就想跑!
却被司徒隐抓住肩膀按在墙上!
“司徒程呢?!”
“大,大皇兄,你你你先放开我!”
“三皇兄,臣弟不知道三皇兄在哪啊……臣弟……啊!”
司徒万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左臂应声而断。
“别别别……大皇兄,大皇兄我错了……我说,我说,三皇兄在天牢,他去天牢了!”
“宁回呢?你们把他抓哪里去了?!”
“宁回?”
司徒万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个臣弟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三皇兄派人去抓他了,可抓哪去了。我真不知啊大皇兄……”
“大皇兄你饶了我吧……”
司徒万痛哭流涕的求饶。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情。
司徒隐抓着他的衣领:“走!去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