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看守所，楚丞在外面。
他伤已经好了，至少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
陆瑾寒径直坐上车，楚丞把车往陆氏开，陆瑾寒道：“去墨家。”
——
某工作室。
方欣看着发到的手机上的消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陆瑾寒到霍家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
想起姜清梵的叮嘱，她决定先避一避陆瑾寒。
方欣刚有这个想法，下属急急忙忙跑进来，“欣姐，不好了，我们被追踪了！”
方欣愣了几秒，跟过去一看，只见她派出去的人全都被反追踪了，控制中心的设备全部出现故障，显示瘫痪中。
她直接断了整个工作室的电源，偌大的一层工作室瞬间陷入黑暗中。
但紧接着，她的手机便亮起来了。
是家里的佣人打过来的，语气焦急万分：“夫人，少爷晕过去了，您快回来！”
方欣心里一乱，将工作室的麻烦全部交给助理处理，自己则快步往外走。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出去。
电话那头的佣人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方欣走出电梯来到车边，就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瑾寒。
方欣的脑子仿佛被人浇了一盆水，瞬间冷静下来。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手机那头佣人的声音很陌生。
她挂断手机，放回口袋里，看向几步之外的陆瑾寒。
“陆总有何贵干？”
陆瑾寒整个人看起来身上仿佛被冰封，寒意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刺骨起来。
方欣脑子里回想了一圈自己最近帮姜清梵做的事，正想开口，就听陆瑾寒道：“把资料给她。”
他这话明显不是对方欣说的，话音一落，楚丞便上前，将一个移动硬盘递给方欣。
饶是方欣一向脑子灵光，此时也被他这番操作给弄懵了。
她接过移动硬盘，只觉得握在手里的东西像个炸弹。
“陆总这是？”
陆瑾寒：“所有你们一直在查得资料。”
他没有特指哪一类，但方欣总觉得这东西肯定不是她查过的那些。
“陆总是想合作？”
“姜清梵愿意么？”
方欣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当然。”
姜清梵费那么大劲，现在不也让这位陆总上赶着帮忙了么？
陆瑾寒瞳孔漆黑，对此不置可否，没再多说半个字，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仿佛他费这么大劲过来，就只是为了给方欣送硬盘。
方欣一头雾水，确定墨卿没事之后，转头就去联系了姜清梵。
同一时间。
“陆总，查到诸月并没死，现在正被秘密关在一个私人医院里，与姜小姐来往密切的汪警官最近被人举报，处于停职待查的状态。”
“还有，今天您离开陆家后，陆四小姐带回一个男朋友，是慕商。”
“陆董事长与苏董达成共识，陆苏两家的联姻决定换成陆瑾渊。”
“苏沅沅目前以身体不适不由，住进了医院，容怜与其来往密切。”
“陆管家最近正在悄悄将财产转移到国外，并打算把情人和私生子送出国，一分钱都没留给原配及原配子女。”
“暂时还没有查到陆董与姜家破产一事存在直接关系，不过他与其中三人的关系不错。”
“另外，这是祁越最近的所有动向。自从祁均死后，他与姜小姐没有往来，但突然找了几家保密度极高的私家侦探在调查一些人。这是我统计出来的名单，这里面的所有人，应该都在姜小姐从诸月那里得到的名单之上。”
“陆总，还有一件事，我们的人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祁越与苏沅沅早在半年之前，就联系上了。上次姜小姐和楚哥被追杀，或许与祁越有关系。”
“一直以来，苏沅沅在苏家表面上是听话乖巧的千金小姐，暗地里她又重新联系上了之前控制她的那群人，并且让那些人为她办事。”
“除了那群人，还有位K先生，一直在为她提供帮助，闻先生那场人为的火灾，就是K的手笔。”
路华山庄的别墅里，陆瑾寒站在落地窗前，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窗外夕阳西下，下属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
最后，楚丞端着酒走进来，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听完下属的汇报，他看着陆瑾寒的背影，补充道：“姜小姐杀人一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陆瑾寒抽着烟，没说话。
他能不知道是骗局吗？
在订婚宴上，他就看出来了。
甚至姜清梵就没有掩饰这一点，她知道他看得出来这是一场戏，也知道别人也能看出来她的戏码。
很明显，她在用自己当诱饵，去诱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姜清梵利用他到现在，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心甘情愿，可人心就是这样，既要且要。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是她却始终在两人之间，留着一丝后退的余地。
曾经的她高高在上，现在的她也一样，在她的选项里，似乎从来没有与他共同进退这个意识。
陆瑾寒抽完了一根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时候去和陆承远谈一谈了。”
他转身往外走，楚丞立即跟上。
——
翌日。
狂风暴雨。
姜清梵坐在会见室里，对面是律师和方欣。
“陆瑾寒给了我一些资料。”方欣将陆瑾寒给她资料的事情说了，说实话，那些资料都是方欣一直查，但没有查到的。
比如陆家那群人，包括陆承远和陆老爷子与姜家破产一事之间的关系。
包括祁越和苏沅沅私下有联系。
更别说那些看似与他们无关的人的资料，全部与诸月名单上的那些人一一对上了，比方欣查到的都多，且更详尽。
方欣往单向玻璃那边看了眼，即便知道此时没有人在看，监视器也没开，但在这种地方，总让她有种说话被偷窥的感觉。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看来陆总私底下没少费心。”
当她昨晚上看完那些资料的时候，对陆瑾寒都怜爱了。
以他的身份，能放下身段甘心被姜清梵利用就算了，还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查询当年的真相，关键是到现在也没个名分。
他还能继续忍下去，说真的，方欣昨天看到他的时候，就生怕他一生气殃及池鱼，把气撒在她身上。